新春特别专栏:2017年日本经济展望

打破筒仓和藩篱

矢野诚
所长、CRO

筒仓效应

  最近,在笔者与欧美的研究人员谈起振兴科技和公司治理的话题时,经常听到"筒仓效应"和"要打破筒仓(silo)"的说法。在日本这样的说法很陌生,可能很多人会感到不解其意。但是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打破筒仓这句话非常重要。而且对于为经济长期停滞感到苦恼的日本来说,这个问题比欧美更重要。在迎来新的一年之际,我们思考一下它的意义。

  所谓筒仓原来是指农场储存小麦、玉米、大豆等农作物或家畜饲料的仓库,在欧洲和美国有使用这种建筑物的传统,在日本的北海道也能看到。如照片所示,仓库呈圆筒形,笔者记得在小学或中学的地理课上学过。

  那么为什么这个筒仓与振兴科技或企业治理有关系呢?

  原因就在于这种筒仓的形状。如照片所示,圆筒形建筑上没有窗户,与外界隔绝。

  说到这里,也许读者已经明白为什么说需要打破筒仓。用日本的习惯说法,筒仓一词有"垂直结构"、"猫耳洞"的意思,指高度专业化导致人们钻进各自专业的倾向。从学术研究的角度来看,隔行如隔山,无法在广泛的背景中思考自己的研究。从企业的角度来说,是指各部门独立性越来越强,与其他部门的合作越来越少,不同部门之间相互争夺同一顾客的现象。最近在欧美,人们意识到了如何打破筒仓的问题。

  从经济学来说,所谓筒仓问题也可以理解为各种经济主体之间存在的藩篱问题。为了充分发挥市场功能,在经济主体之间不能存在造成隔离的藩篱。

RIETI的任务

  在日本,许多领域都将藩篱的弊害视为严重的问题。前些天,RIETI召开了外部顾问委员会,代表各界的委员们从大局着眼,提出了宝贵意见。其中有很多意见指出了解决日本社会中随处可见的根深蒂固的藩篱问题的重要性。在富人与穷人之间、正式就业与非正式就业之间、各个政府机关之间、法学与经济学之间、文科与理科之间等各种地方都存在坚固的藩篱,阻碍社会的流动化。

  如何打破这些藩篱是现代社会所面临的最大问题之一并非危言耸听。长期以来,RIETI也一直在研究经济主体之间的藩篱问题。

  进入本年度以来,仅RIETI发表的工作论文题目(截至2016年12月)就有山本、黑田关于就业流动性与企业业绩关系的两篇论文;安井、佐野、久米、鹤(2016)关于限期雇用员工与正式员工工资差距的两篇论文及原(2016)论文;森田、泽田、山本(2016)关于不充分劳动市场的补贴竞争的论文;山口(2016)关于工作生活平衡与限定正式员工制度的论文;樋口、清田、松浦(2016)关于跨国企业的雇用多样性的论文;加藤、儿玉(2016)关于企业的社会责任和男女平等的论文;本田(2016)关于有配偶女性的性别意识及其对孩子的影响的论文;高村(2016)关于有效利用多样化人才的论文等,开展了各种各样令人深感兴趣的研究。还有关于创新(铃木、竹村,2016)、空间性生产率差距(近藤,2016)、金融知识(角谷,2016)等不同领域的研究。

  如前所述,筒仓和藩篱的存在并非日本固有的问题。11月,RIETI邀请了欧洲首屈一指的经济研究机构CEPR(Centre for Economic Policy Research)的Baldwin教授、伦敦大学玛丽皇后学院的Petrongolo教授、伦敦帝国学院的Ramadorai教授等世界著名经济学家,以英国退出欧盟问题(Brexit)为题举办了国际研讨会和工作研讨会。实际上,这个问题也是源于英国与欧洲之间、英国国内的地方与伦敦之间、从国外流入的移民劳动者和英国出生的劳动者之间、年轻一代和中老年一代之间等英国社会中存在的各种藩篱问题。

新年立志

  外部顾问委员们纷纷重点提出了藩篱的问题,就是因为重新认识到在日本和欧美至今尚存在着筒仓和藩篱,阻碍社会发展。在欧美,随着筒仓效应一词的普遍使用,一般社会不同领域进行广泛合作的重要性也成为讨论的议题。

  在日本,许多筒仓效应多植根于制度设计,问题比欧美更严重。今后必须开始讨论这些问题也足见问题的严重性。例如矢野、中泽(2015)指出,文理科之间的藩篱可以追溯到大正时代(1912–1926年)的大学令和高等学校令,由于这些阻碍,大学一直顽固地维持着纵向结构(美国许多大学都有School of Arts and Science,经济学、数学、物理学都属于其中的一个学科)。在当前日本的大学制度下,学习自然科学的人与学习人文科学的人之间形成了巨大的藩篱,造成了他们之间难以交流的局面。

  经济活动可以分为制造产品(生产)和使用产品(消费)两类,做了饭就会有人吃,反过来要吃饭就必须有人做。也就是说,制造与使用是不可分割的。一般来说,人们期待学习自然科学的人制造产品,期待学习人文科学的人思考如何使用这些产品。然而像现在这样文理科之间藩篱高筑,既不利于制造也不利于使用。

  妨碍日本经济发展的根本原因也可能在于文理科之间的藩篱。笔者提倡市场质量这一概念,一直研究市场质量与健康发展之间的关系。存在于各种集团之间的藩篱是建设高质量市场的最大障碍之一,如果市场质量下降,通过交换,市场创造的利益就会分布不均,甚至导致收入分配不平等。我认为应该接受重视藩篱的外部顾问委员们的意见,在RIETI更广泛深入地研究藩篱问题。从我个人来说,立志在新的一年里再接再厉,在关于市场质量的领域创造出更多的研究成果。

照片:筒仓
照片:筒仓
2016年12月28日
参考文献

2017年1月20日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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