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特别专栏:2014年日本经济展望

回顾雷曼危机后的日美欧经济

中岛厚志
理事长

  世界经济正在缓慢地复苏。不过,从发达国家的经济来看,虽然次级房贷泡沫崩溃后的美国经济正在复苏,安倍经济学使日本经济稳步发展,但欧元区经济的停滞色彩依旧浓厚。从雷曼危机发生至今已经过了5年多,笔者想重新回顾一下日美欧经济的演变,并以此作为展望2014年的材料。

五大危机拖延经济复苏

  Reinhart & Rogoff(注1)把西班牙(1977)、挪威(1987)、芬兰(1991)、瑞典(1991)和日本(1992)的金融危机称为五大危机,指出尤其在严重的金融危机后,即使过了3年,增长率也恢复不到金融危机前的水平。此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09年4月的报告(注2)指出,雷曼危机后的世界性金融危机可能更严重,并在报告中沿用Reinhart & Rogoff的五大危机说进行了分析,指出五大金融危机使经济衰退了7个季度,其后GDP恢复到上次繁荣期高峰又需要6个季度以上。

  图表1通过与五大危机进行比较,显示了雷曼危机后的日美欧经济如何实现复苏。由图表可以看出,雷曼危机后发达国家的经济动向,还不如衰退极为严重、复苏非常缓慢的五大危机时期。即使是最稳步回升的美国经济,也非常缓慢,与五大危机大体相同,日本经济和欧元区经济的停滞非常明显。

图表1:金融危机后的实际GDP变化
图表1:金融危机后的实际GDP变化
(注)2007年第四季度=100。五大危机分别为西班牙(78年第三季度-79年第一季度)、挪威(88年第一季度-88年第二季度)、瑞典(90年第三季度-93年第一季度)、芬兰(90年第一季度-93年第一季度)、日本(93年第二季度-第三季度)
(资料来源)笔者根据Eurostat、OECD、日本内阁府、各国统计制作

  雷曼危机后的日美欧经济引人注目的不仅是缺乏恢复力,其特点还表现在5年多时间里,严重的衰退反复了若干次。美国只衰退了一次,欧洲两次、而日本竟反复了三次。第一次衰退日美欧相同,都是雷曼危机后衰退。但其后欧元区发生了严重的欧元危机,而日本发生了东日本大地震,继而是日元超升值和国外经济的下滑压制了日本经济。

什么原因压制了经济

  那么,在日美欧的经济复苏中,什么需求项目成了绊脚石呢?我们通过比较一下各国或各地区过去的经济周期来加以考察。首先美国经济的各项主要经济指标复苏都很缓慢,其中个人消费相对稳定,拉动了经济。其原因是所得税减税,以及积极的货币宽松政策带来了股价上涨和住房价格回升。同时还可以指出,虽然失业率水平依然较高,但失业率的改善速度与过去经济复苏期大致相同。

  另一方面,工矿业生产恢复缓慢,直到2013年11月,生产水平才恢复到雷曼危机前繁荣期的最高水平(参见图表2)。在美国,虽然制造业的复苏成为话题,但是从制造业的生产和就业来看,显示出雷曼危机后大幅度恢复生产和就业的主要行业,只限于汽车及汽车零部件、计算机·电子·半导体、石油煤炭生产,还没有扩展到整个制造业。

图表2:美国各经济周期中的工矿业生产变化
图表2:美国各经济周期中的工矿业生产变化
(注)以经济繁荣高峰为0期,其水平为100,计算其前后的工矿业生产的水平
(资料来源)FRB(美联储)

  接下来看欧元区的经济。这里的投资和消费都在下跌,尤其是总固定资本形成的缩减非常严重。其结果是,欧元危机给地区内债务危机国的流动性带来制约,在财政健全化成为最优先课题的时候,带来了投资和消费下跌。而且,在欧元区内无法调节汇率的情况下,要想改变与德国竞争力的差距,实际上只能降低本国的工资和物价,这也是欧元区的经济结构带来的结果。

  日本经济无论内需还是外需都全面衰退,但安倍经济学带来了转机,从2013年开始经济迅速上扬。从各领域分别来看,有些意外的是,最近拉动经济的个人消费增长,并没有超过以前的经济周期(参见图表3),反而是近来复苏缓慢的设备投资,比以往明显稳步增长。

图表3:与过去的经济周期相比,目前局面的上下波动度(过去平均=100)
图表3:与过去的经济周期相比,目前局面的上下波动度(过去平均=100)
(注)以经济繁荣高峰为0期,其水平为100,表示相对于过去平均(过去3次经济周期平均)的目前局面的上下波动度。过去3次经济周期的繁荣高峰分别为1997年4-6月、2000年10-12月、2008年1-3月,本次周期以2012年4-6月为繁荣高峰来计算。
(资料来源)日本内阁府

  如图表3所示,明显向上波动的是住房投资,其背景是大胆的货币政策加上提高消费税率前抢购需求的影响。2014年也将继续实施大胆的货币宽松政策,时隔很久降为负值的实际利率对住房投资产生的作用相对大于设备投资,所以预计住房投资将继续看涨。

日本经济将继续上扬趋势

  关于日本和欧元区的经济,由于过去5年间连续发生了巨大的危机,因此雷曼危机后的复苏明显减弱。不过,这同时也显示出,消除日本和欧元区衰退的原因可以成为经济返回增长轨道的巨大动力。

  在欧元区,结束欧元危机就是一例。但是,作为根治危机的疗法,必须提高希腊等地区内债务危机国的偿还能力,阻止公共债务增加,并需要由民间主导的一定程度的经济增长。由于债务危机国已经陷入通货紧缩,因此与德国物价上涨率的差距正在急剧加大,这些国家与德国竞争力的差距正在从价格方面逐渐缩小。不过,调整还远未告一段落,预计2014年将继续调整。这意味着希腊、葡萄牙、西班牙等国家的经济状况今年也依旧艰难。

  另一方面,日本的经济虽然不能说万事顺利,但震灾后复兴正在取得进展。作为本次衰退原因的日元超升值已经消失,而且鉴于美联储收缩量化宽松政策,日本央行继续实施大胆的货币宽松政策,预计2014年也将持续日元贬值的趋势。进而世界经济虽然缓慢但基本上走向复苏,这可以和日元贬值形成互动效应,成为有利于经济增长的因素。提高消费税率虽然会成为压制经济的因素,但与欧元区经济不同。可以预测,2014年的日本经济将继续保持上扬的趋势。

2014年1月8日
脚注
  1. ^ Reinhart, Carmen M. and Kenneth S. Rogoff (2008) "Is The 2007 U.S. Sub-Prime Financial Crisis so Different? An International Historical Comparison",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98(2), pp. 339-344.
  2. ^ IMF "Crisis and Recovery", World Economic Outlook, April 2009

2014年1月23日登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