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政府和日本央行密切配合需要什么?——和“央行总裁人选”“采取通胀目标”同等重要的大事

　　日本央行现任总裁速水优以及两位副总裁将于3月19日卸任，新的总裁和副总裁即将上任。按规定，日本央行总裁和副总裁的人选由内阁任命。由此，就小泉首相到底会推选谁担任央行总裁一事，舆论作出了种种猜测。央行总裁和副总裁的任期为5年，内阁不能由于政策上的意见分歧而免除其职务。所以，央行总裁的人选非常重要。

　　在就央行总裁人选进行选择之际，有人提出应该以是否赞成采取通胀目标政策作为总裁人选的标准。作为在未来5年将要肩负日本金融政策掌舵人重任的人选，这一标准未免显得有些片面和目光短浅。但是，且不论能否成为选择总裁的标准，目前关于是否采取通胀目标的辩论再次进入白热化阶段。辩论主要分为两大阵营：支持派以通胀目标将对提高政策透明度和将来的期待产生影响为由，主张采取通胀目标政策。对此持消极态度的消极派的理由是，通胀目标不利于经济稳定，况且没有足够信心达到目标。

　　不过，笔者认为，从是否采取通胀目标的争论，可以看出日本政府和日本央行是否真正团结一心，这一点比是否采取通胀目标政策更为明显。当然，目前提倡“为克服通货紧缩，尽快使物价上升率呈正比走势，政府和央行将同心协力付出努力”。这是2003年度日本政府经济展望中所提出的口号。相关人士在就这一号召达成共识的探讨过程中，曾废寝忘食地投入，这一口号寄托了决策者们的各种期待。

　　尽管如此，假若政府和央行紧密配合，采取了实质性的措施，那么，速水总裁在问及“是否应该设置通胀目标”时，为什么会说“经济景气不好转物价则不会上涨，金融缓和政策将保持目前的框架”，表示在消费者物价稳定并保持在0%上方之前，日本央行将继续放松货币政策呢？另外，在去年12月17日的日本央行政策会议上，竹中大臣为什么会提出“在通货紧缩问题上，对金融政策的期待必然会提高”，表明期待于央行的实际行动呢？至少以上两位关键人物的发言给人的印象是：决策者们寄托在“政府和央行同心协力”这一口号中的各种期待并没有得到实现。

　　是不是因为目前日本经济所面临的通货紧缩问题及其对策不同于以往，所以才显得日本政府和日本央行之间缺乏合作精神呢？当今的通货紧缩问题，不是光凭政府或者央行就能够解决的。日本的短期利率已实行零利率制度，即使进一步采取金融缓和措施，号召金融机构购买ETF、风险企业债券、无止境地购买长期国债等，作为央行，或许也想申诉一下自己的苦衷吧。日本央行或许会认为：政府的金融机构本来就有责任向风险企业融资。而且即使被要求购买长期国债，可发行国债的是政府啊。

　　笔者认为，目前正是政府和央行应该考虑对策、实施对策的时候。更为具体一点地说，无论政府或央行，现在应该就日本必须采取什么样的政策、应该由政府和央行的哪一方负责政策的贯彻执行等进行探讨并实行责任划分。这种责任划分不只是局限于部分政策，而应该是囊括所有能够考虑到的政策的一种总括性的责任划分。在采用通胀率这一宏观政策目标之际，或许会出现各种争论。比如，通胀目标应该由央行和政府的哪一方决定？实现通胀目标的具体措施(处理不良债权、建立社会安全网、信用评级低的企业债券等风险资产的收购、企业金融援助措施、外债购买等)，该由政府和央行的哪一方负责实行等。政府和央行之间的这种责任划分，从约定相互之间的责任这一点，或许可以称为“政策协定”。

　　有关政策协定的辩论，与是否要央行制定通胀目标的争论相比，至少其范围要广，对恢复政府和央行之间的协力关系也具有重要意义。而且，不管由谁出任央行总裁，这都是一个有必要展开辩论的课题。

　　为使政策协定具有实际效力，就相互之间能够做到的事情尽量作出详细约定、并建立遵守承诺的约束机制是非常重要的。另外，央行的独立性是日本法律所承认的，在尊重央行独立性的基础上，必须就以克服通货紧缩为共同目标的政府和央行之间能够达成什么样的政策协定展开辩论（在以“为摆脱通货紧缩，政府和央行之间应缔结政策协定”为题的政策研讨会上，就以上论点作了某种程度的分析，请参考）。

　　当然，笔者并不认为缔结政策协定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本文只涉及到政府和央行，其实许多事情都是必须经过政界以及国会的讨论，政府才能作出承诺的。比如，最明显的是政府预算。为了在复杂的决策过程中，使政策协定的缔结成为可能，需要付出相应的努力。

　　如果采取避开这种辩论的方式，则“政府和央行同心协力”的口号将始终停留在缺乏真实感的状态。笔者真心希望决策者们继续付出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