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日本人的英语不灵——关于英语教育改革的建议

　　在访问中国的企业和政府机关时，常常让我感怀的一件事情是：那里不乏操着一口流利英语的人。其中，很多人从未在国外呆过。这表明中国国内的英语教育水平很高。与这种情况相比，根本无需引用托福的平均得分进行国际比较，日本人英语水平偏低是无需争议的事实，以至于我们在电视上也常能看到很多表现日本人英语很差的搞笑节目。但是如果算上从中学到高中的六年以及大学期间的课时，日本成年人学习英语的时间大体都在6年到8年，然而他们大部分人竟然连用英语给别人指路都不会，如此看来，这就决不是一件一笑了之的事情了。而与此同时，人们已经广泛地认识到要赶上当今信息技术革命和全球化的浪潮，就必须提高国民的英语水平。于是就出现了很多建议，其中包括把英语确定为准官方语言等。然而要真正取得成效，英语教育改革势在必行。

　　那么，为什么日本人的英语不灵呢？这需要从两个方面来找寻答案，一是需求因素，即缺乏提高英语水平的欲望；二是供给因素，即英语教师的素质存在问题。

　　我们为什么要学习英语？究其目的大致分为两种情况。对那些把英语学习作为一种乐趣的人来说，其目的是一种消费；而对那些想把英语学习作为一种工作、教育和兴趣上的工具来加以掌握的人，其目的是一种投资。遗憾的是大部分人日本人既不属于前一种情况也不属于后一种情况，他们学习英语的原因非常单纯，仅仅就是因为英语是考取大学的必修课。当然，不可否认学习英语对个人而言确实是一种投资行为，但是大学入学考试的英语成绩与英语的实际运用能力之间几乎毫不相干，这样一来，对整个社会而言，这只不过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投资。而在中国，掌握英语已经成为令人憧憬的海外留学或进入外企工作的必备条件，因此人们的学习劲头很高。

　　也许让外国人难以理解，绝大多数日本的英语教师讲不出一口象模象样的英语。问题是既然人们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状况，却为何迟迟得不到改善？答案仍是由于英语教师们为了维护自己的既得权益，始终反对体制改革。那么，到底如何才能改变这种状况呢？

　　目前盛行的观点认为应当延长学习时间，从小学开始进行英语教育。对此观点，我不敢苟同。我认为日本人已经在英语学习方面平均浪费了8年之久，不应该再浪费更多的时间。因为一旦增加英语学习的时间，就必须缩短其他课程的学习，所以其机会成本太大。在我们的竞争对手美国，人们可以把外语学习的时间节省下来，用于学习数学和计算机等其他课程。

　　相比之下，提高教师素质才是先决条件。如果国内无法保证高素质的英语教师，那么可以从国外引进。目前已经有部分学校开始招用母语为英语的教师，但按学生的人数分配，引进的教师数量明显不足。只要英语还是必修课，就需要庞大的教师队伍，但是如果转而采取少数精英体制，则并不需要比现在增加多少人。

　　一般来说，除去学习英语期间，日本人在一生当中几乎没有真正必须使用英语的机会，基于这一情况，我建议可否把英语不再列为必修课，而改为选修课，即使不全面加以废除，也只需学习一下计算机操作时需要的字母就足够了。这样一来，一年时间也许绰绰有余，从而可以把高素质的英语教育提供给那些真心想掌握英语的人。

　　然而，这样做势必会遭到现职英语教师们的反对。而要顺利地进行改革，就必须尊重既得权益。应当对全体英语教师进行英语能力测试，凡是达到一定水平的人，可以让其继续从事原来的工作，而对那些落榜者则应在保证其现有工资水平不变的前提下，通过重新培训，让其调离目前工作。对部分接近退休年龄的人，则应采取增加退休金等优惠措施，引入提前退休制度。这种尊重既得权益和提高效率并举的英语教育改革一旦获得成功，也可为其他领域的改革提供一种样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