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事专访 No.41 RIETI政策研讨会专辑 全球化时代如何提高生产率——搞活服务业与发挥无形资产的作用

提高服务业的生产率——无形资产的积累

宫川努
RIETI 教职研究员

  迄今为止日本的制造业一直保持着较高的国际竞争力,占劳动力总数60%以上的服务业的生产率却远远落后于欧美,为了提高日本经济的整体生产率,改善服务业的生产率就成为当务之急。在RIETI以“全球化时代如何提高生产率—搞活服务业与发挥无形资产的作用”为题的政策研讨会上,将以国际生产率比较计划的成果为中心,对导致生产率差距的因素进行分析,讨论如何实现提高以服务业为中心的生产率等问题。本栏目作为研讨会的会前企划,就本次研讨会的特点和论点等,采访了请宫川努教职研究员

编辑部:
  产业群是都市集中的重要因素之一。那么哪些因素是促成产业群成功的必要条件呢?以产业集中为目的却没有取得成功的事例与硅谷和好莱坞那样的成功事例相比较,究竟有什么差别呢?

宫川:
  取得成功没有一定之规。尽管如此,不管以什么形式,要实现长期持续的成功,都有一些必须满足的必要条件。首先是关于地区内部构造的条件。尽管各自处于不同领域,也必须有处于互补关系的制造业网络、能充分满足集中所必需的各种特殊技能要求的不同层次的劳动市场、通过为各种活动提供持续有价值的信息循环而形成的活跃的技术知识学习过程。其次是有关产业群外部问题的条件。尤其重要的是,将最终产品在更广范围的市场上实现商品化并进行销售的能力。但是,有效地调整这样的力学条件极为困难。我认为把握成功与否的关键大致可分为两种情况。第一,为了充分提高规模与范围的外部经济效果、并确保作为整体的一定秩序,有必要建立各种恰当的制度。第二,该地区的文化、规范、习惯必须保持高度协调,同时能够促进创造。在支持这种过程上,政策立案者有很多要做的事情,但为了充满自信地投入到这些问题中去,仍然需要进一步研究。

编辑部:
  在去年7月召开的政策研讨会上,您做了题为《日本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的源泉与潜在增长率》的报告,在这一年间有了哪些进展?另外,这次研讨会与去年的研讨会相比将有哪些特色呢?

宫川:
  从去年8月开始,我作为研究员在伦敦经济学院(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的经济表现中心(Center for Economic Performance)工作了五个来月。去年的RIETI政策研讨会,以各产业生产率的国际比较为目标的EU KLEMS项目的主要成员Marcel P. Timmer先生也参加了,这一计划是以荷兰的格罗宁根大学(University of Groningen)为中心进行的。我在伦敦的时候,和格罗宁根大学的研究团队取得了联系,为了使以深尾先生和我为中心建立起来的日本产业生产率(JIP)数据库与国际比较的规格相匹配,对其进行了调整。

  这样在今年3月,欧盟25国再加上美国和日本,建立了能够在统一的基础上对1970年到2004年的各产业生产率进行比较的数据库,并在布鲁塞尔召开了盛大的发布会。在这次研讨会上,我们将迎来主持这一EU KLEMS项目的格罗宁根大学的Bart van Ark先生,并想请他介绍从这一数据库中看出的日本所处的位置。此外,由于今年3月开始我们利用EU KLEMS的数据库进行了关于生产率的国际比较分析,因此将会在会议上报告我们的研究成果。

  另外,在去年的研讨会上,Dale W. Jorgenson先生以“世界经济增长的源泉”为题,从日本在世界中的位置的观点出发做了报告,在今年的研讨会上,将根据更为详细的数据进行生产率的国际比较。进而,正如去年有人提出的那样,关于人力资本、知识资本、组织资本等无形资产的问题,也能够从更具国际比较的视野予以讨论,我想这也是这一年里取得的成果之一。

编辑部:
  通过参与EU KLEMS项目,使日本可以与欧美发达国家进行生产率的比较。请您介绍一下分析结果中特别引人注目的要点。

宫川:
  一个要点是,在IT 投资的国际比较方面有了新发现。IT投资是90年代后期使美国生产率加速的最主要原因。虽然日本从90年代后期开始对IT 的投资也增加了不少,但美国自不必言,连欧盟主要国家在IT投资的积累方面也远远超过日本。由于原来对IT投资进行国际比较很困难,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成果。

  另一要点是,日本1995年以后的生产率,特别是全要素生产率(TFP)的增长很低,不仅低于美国,也低于欧盟主要国家,这一点重新得到了确认。

  进一步还发现,不同国家的IT投资与生产率的关系也不同。举例来说,虽然IT投资都有所增加,但并不是生产率都会急速提高。而且,如果拿美国和英国做比较,虽然两国IT投资的增长率大体相同,但TFP的增长率却存在差距。这一差距产生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人力资本的培养和组织的改编等,为充分运用IT投资而积累的无形资产上有差距,这一问题重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编辑部:
  关于不同产业的生产率,日本与美国及欧盟主要国家相比,情况如何?另外,1995年以后日本的生产率提高得很慢,这是为什么呢?

宫川:
  研究证实日本服务业的生产率低于美国及欧盟主要国家。美国及欧盟主要国家与日本在生产率的增长率上存在差距,其主要原因在于在服务业领域日本的生产率低。特别是在流通领域、运输业、旅馆业等领域日本IT投资的积累也很低。作为日本生产率增长率低的因素,举例来说,与美国相比,日本使用IT投资的方法还不能说很充分。关于这一点,2007年的美国总统经济报告(Economic Report of the President)也提到了,只有通过促进人力资本的培养和组织改革等补充IT投资的无形资产积累,IT投资才能和生产率的提高结合在一起。当我在伦敦的时候,对日本的无形资产投资进行了推算。今年5月,我还参加了将日本的推算结果与美国、英国的推算结果进行比较的OECD的研究会。从比较的结果来看,日本无形资产投资占GDP的比例低于美英。而且日本无形资产投资对有形资产投资的比例远远低于美国。这一点今后还有很多必须调查的地方。但服务业与制造业不同,由于它不能依赖于生产技术,所以我认为对服务业来说无形资产的积累更为重要。

编辑部:
  为了分析经济增长的源泉,作为推算全要素生产率(TFP)的方法之一,Robert M. Solow先生提出了增长核算的思路,看来美国很早以前就很重视生产率问题。

宫川:
  在刚才提到过的2007年的美国总统经济报告中,生产率的问题也属于优先讨论的问题。在最初的概要部分中,该报告指出了生产率在经济增长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在第2章中对美国生产率的增长为什么能够持续这么长的时间进行了分析。对生产率问题的研究历史很长,1987年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麻省理工学院的Solow教授,在距今正好50年前发表了非常具有挑战性的论文《技术变化与总产量功能》("Technical Change and the Aggregate Production Function" 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 39, August 1957),提出“美国的经济增长因素的三分之一是源于技术进步率”。从此以后,使用Solow的方法推算出来的技术进步率就被称为索罗余值(Solow residual)。围绕索罗余值,什么因素支撑着美国经济增长的三分之一这一问题,在经济学家间成为研究的焦点。直到现在,关于该问题的讨论依然在持续,我想具有如此巨大影响力的论文是不多见的。像前面提到的那样,无形资产也可以认为是对Solow先生提出的问题的一种回答。

  以经济学家、经济专家为中心的美国研究机构NBER (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 ),每年夏天以年轻的经济学家为对象组织很多次会议,在今年召开的Summer Institute 2007上,几乎所有会议都被与生产率有关的话题占据了,我们也获得了在大会上发言的机会,报告在经济产业研究所作出的研究成果。除类似的研究会之外,由于今年是使生产率为人们所关注的契机的论文发表50周年,该论文的作者Solow先生也将参加,同时还将召开与无形资产有关的圆桌会议。在这层意义上,生产率的问题虽然在美国、欧洲等发达国家之间还没有完全被搞清楚,但可以说必须把它作为常常予以关注的经济问题来看待。

编辑部:
  在经济财政咨询会议上确定的“增长力加速计划”中,“服务革新战略”是三个战略之一。在6月22日的研讨会上,为了寻求提高日本的生产率,您希望进行什么样的讨论?

宫川:
  正如前面已经提到过的,我想谈谈为了提高服务业的生产率,应该集中更多的力量致力于培养人才,以及进行与新技术相匹配的组织改革等问题。此外,我想van Ark先生会从国际比较的观点就日本服务业生产率增长缓慢的问题提出他的意见。在欧洲和日本一样,人们已经意识到消除与美国之间在生产率上的差距作为政策课题的重要性,所以希望他们能够介绍为了提高生产率,欧盟各国都做了哪些努力。进一步,美国统计局的Ron S. Jarmin先生,由于他和英国及日本的研究者一起对日本流通业的结构进行了比较研究,因此希望他能够对在流通业这一个别产业中美英与日本之间的区别进行说明。可以认为,活跃在世界上的日本制造业,不仅仅在“制造产品的技术”上出色,而且拥有世界通行的经营力,也就是拥有自己的无形资产,才能始终保持竞争力。希望通过这次研讨会,加深对通过积累经营能力而使服务业在全球经济中增长的方针政策的理解。

采访、撰稿:RIETI网站编辑部 木村贵子(2007年6月7日)

2007年6月28日登载

浏览该著者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