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倍经济学的可能性 应努力增强供给力

宫川努
教职研究员

泷泽美帆
东洋大学副教授

  9月在自民党总裁选举中再次当选的安倍晋三首相宣布经济政策"安倍经济学"进入新阶段。被称为"新3支箭"的政策是否能实现,取决于迄今安倍经济学在多大程度上改善了经济,实施新政策的根基是否已形成。

  由于受到2014年4月提高消费税的影响,对安倍经济学的评价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比如当初强调的物价目标到现在依然没有实现。消费及生产的上升也不理想,从结果来看,国内生产总值(GDP)和实施安倍经济学开始时相比并没有多少增长。

  即便如此也没有出现根本否定安倍经济学的背景是因为劳动市场的好转及日元贬值使企业收益增加。新安倍经济学以实现GDP600万亿日元目标的高增长力为背景,旨在充实少子化对策及社会保障。但是,只从好坏交错的经济指标中找不到高增长力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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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通过再次验证日本的潜在增长力,对安倍经济学对日本经济的影响及新安倍经济学实现的可能性进行考察。

  安倍经济学的第1支箭"大胆的货币政策"及第2支箭"灵活的财政政策"虽然得到实施,但第3支箭的增长战略却没有充分展开。这意味着安倍经济学是以刺激总需求为中心的政策。不可思议的是,由于刺激总需求的政策,供求差距的消除比预想快,仅管劳动市场得到了改善,GDP增长却很缓慢,与实施安倍经济学以前相比没有什么差距。

  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是把供给方的潜在增长力下降也纳入了考量。一般来说潜在增长力下降是由于劳动人口减少而造成的。但日本的劳动年龄人口在1990年代中期就开始减少,不能说是最近的特征。所以在这里还需要考虑到由于设备投资低迷引发的资本积累减少。

  通常,计算供求差距时使用内阁府的"民间企业资本存量统计"。在这里,只要设备没有拆除,就认为被作为生产要素使用。站在这个角度来看,不管什么样的设备,都维持着与刚购买时相同的生产力。因此,在"民间企业资本存量统计"中显示的资本存量,都处于持续增加的局面。

  但是,就像购买后相对处理能力逐渐下降的电脑一样,旧机器的生产能力随着时间也在逐渐下降。在国际上研究生产率的学者们,根据以这一想法为基础的"生产资本存量"来判断生产率及增长力。一桥大学经济研究所和经济产业研究所公布的日本产业生产率数据库(JIP数据库)就与生产资本存量的概念相近。从数据来看,日本民间(市场经济)的资本存量在2008年已经达到顶峰,并开始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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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此,笔者调查了因资本存量不同而产生的供求差距的差异。

  供求差距的推算方法以酒卷哲郎在"1980年代以后的GDP差距与潜在增长率"中刊登的内阁府的推算方法为基准。JIP数据库的推算到2011年为止,之后以"民间企业资本存量"中的设备投资额及"国民经济核算"中的实际固定资产余额的动向为参考进行延长推算,然后按照民间企业资本存量的动向调整为以季度为单位。

  根据民间企业资本存量与JIP数据库的延长推算,资本存量额出现了较大的差异。进而使用2种资本存量统计对供求差距进行比较的结果,可以看到JIP数据库的事例比起民间企业资本存量统计,在经济衰退期负的差距较小,在经济繁荣期则存在若干正的差距较大的倾向(参见下图)。

图:供求差距率的比较
图:供求差距率的比较

  很明显,从世界金融危机后到安倍经济学开始之前(从2009年第2季度到2012年第4季度)的供求差距,JIP数据库的推算结果比民间企业资本存量的推算结果小,最大为1%,也就是说,供求差距缩小了大约5万亿日元。

  在上述推算中,技术进步率各不相同,民间企业资本存量的年率为0.10%,JIP数据库的年率为0.57%。如果在两者的技术进步率相同的情况下来测算供求差距的差异,那么其差异最大为40万亿日元。

  也就是说,如果使用JIP数据库,与民间企业资本存量相比,由于潜在生产率下降,所以在采取刺激总需求政策时,供给力立即达到顶峰。这种看法与实施安倍经济学之前的持续轻度通货紧缩及之后迟缓的GDP增长一致。

  为什么说只有劳动市场得到了改善,那是因为企业把总需求的增加视为暂时的增加,比起增加资本,更容易通过增加劳动力来应对。这从即便劳动市场得到改善,非正式雇用比例也还在继续上升的现象也可以看出来。而且,如果人们知道迄今为止的安倍经济学在长期供给力下降的情况下采取了短期增加总需求的政策,那么对将来物价上涨的预期也就不会有多大变化。

  对于这一看法,或许会有意见认为,最近两者的供求差距率的差异消失了,因此不需担心。但是在预测将来的基础上,把近年来供给力低迷考虑在内和不考虑在内存在很大差距。2010年代资本存量的上升率只有 0.1%(JIP数据库、民间企业资本存量为1.9%)。

  考虑到不仅劳动力,资本存量也处于低迷、供给力疲软的情况,以2%的潜在增长率为前提的新安倍经济学,是设想经过中长期实现与潜在增长率基本相等的技术进步率。在泡沫崩溃后,日本长期以来没有达到过如此高的技术进步率,并且很难说为达到这个目标设计了充分的增长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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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府对在泡沫崩溃时发生的不良债券问题没有立即处理,且试图通过大规模的公共投资来刺激经济,提高对出生率的评估把社会保障问题推迟至今。这种以乐观的预测为基础的政策,由于今后的金融危机对策和社会保障政策滞后,对现在的日本经济、特别是财政带来了很大的负担。这次又在揠苗助长式的增长预测下出台了热情高涨的政策,但其中孕育着重复过去失败的危险。

  政府应把强化供给力作为目标,首先应致力于改革有所改善的劳动市场,完善劳动者能够按劳取酬的流动性劳动市场。企业也应改变以往根据需求增加进行设备投资的思考方式,有必要像IT投资那样,根据劳动力人口减少和应对市场变化而改变商业模式,向提高收益力的投资战略转变。为了日本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我们必须直视现实,实行脚踏实地的政策。

※本中文稿由RIETI翻译

2015年10月6日《日本经济新闻》

2015年11月4日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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