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减少时代培养和使用人才——关键在于改革劳动方式、充分发挥技能

川口大司
教职研究员

  日本的低生育率老龄化日益严重,今后劳动力必将越来越少,因此通过提高每个人的技能来提高劳动生产率,并维持生产水平的想法逐渐得到了认同。

  15-64岁的劳动年龄人口比例现在有大约60%,根据国立社会保障与人口问题研究所的预测中值,到2050年时将下降至50%左右。另一方面,65岁以上的老年人口比例将从近30%上升至近40%。为了维持年金、医疗等社会保障制度,必须提高在职劳动人口的劳动生产率。在思考技能和劳动生产率的关系时有两个问题,一个是个人技能结构问题,另一个是利用这种技能的问题,笔者想从这两个方面分别探讨一下日本面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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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在技能结构方面重要的是切实提升低技能人群的整体水平,尤其重要的是采取对策,让所有年轻人掌握高中毕业水平的知识能力。

  使用总务省的《就业结构基本调查》进行分析发现,25-29岁初中毕业男性的就业率在1982年时超过90%,但是到2012年时下降至80%左右。众所周知,虽然年轻人口越来越少,但年轻男性的就业率却不断下降,这种倾向在低学历的人群中尤其显著。

  低学历年轻人的就业率不断下降的原因是近25年以来,经济活动的全球化和信息通讯技术的进步给经济活动带来了中期性结构变化。制造业的生产基地向海外转移,计算机代替了简单的重复作业,导致对低技能劳动者的劳动需求减少,而且这一潮流今后仍将继续。

  在对劳动者的技能要求越来越高的形势下,重要的是提升技能的整体水平,尤其应关注需求显著减退、至今仍占25-29岁男性人口的大约5%的初中毕业生。在这5%的人口中,约有3%是高中辍学者,因此减少高中辍学成为一个重要课题。

  年轻人高中辍学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据文部科学省调查,在2015年度高中辍学的近5万人中,因经济原因辍学的人只有2.7%。

  但是最近有关贫困儿童的研究和报道显示,占比例较大的成绩不佳、不适应学校生活和学业、改变志向、家庭情况等辍学原因,很多都是源于在经济困难的家庭环境中无法安心学习这一根本原因。

  对此,非营利团体和地方政府已经开始采取措施,今后需要准确测定这些措施的效果,对于成功事例,应上升为国家层面的政策。

  在经济活动全球化和教育的议题方面,通过大学教育英语化培养全球化人才等高技能教育往往受到广泛关注。这虽然很重要,但同样重要的是注意全球化会导致对低技能劳动者的需求减少,因此应提升低技能阶层的整体水平。如果忽视这个方面,就会造成社会不稳定,去年英国决定退出欧盟(EU)和美国总统大选的结果已经明白无误地印证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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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日本与提高技能问题同等重要的是如何实现劳动方式改革,以便充分发挥每个人的技能。笔者使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以16-65岁为对象在各发达国家实施的国际成人能力评估(PIAAC),对日本、英国和美国进行了比较分析,于去年6月在名古屋大学召开的日本经济学会上进行了报告。

  从分析结果可以看出,日本人的解读能力得分高于英美人,男女之间没有太大差距。但是,在工作中利用解读能力的比分却与英美人不同,男女差距非常明显(参看下图)。

图:成人男女在工作中利用解读能力的比分
图:成人男女在工作中利用解读能力的比分
(注)笔者根据国际成人能力评估(PIAAC)数据计算。比分经过标准化处理,平均值为0、标准偏差为1。

  日本人对数字的思维能力的比分也高于英美人。不过,女性对数字的思维能力明显低于男性,存在男女差距,而利用数字思维能力的比分,男女差距更大。这些结果说明,日本人虽然掌握高技能,但是以女性为中心,未能有效地利用这些技能。

  阻碍女性发挥能力的主要原因在于存在根深蒂固的男女间性别分工的意识,以及正式员工和非正式员工之间的身份差别使劳动市场出现隔断。

  在劳动市场的流动性小于英美的日本,企业建立健全了以长期雇用为前提,在公司内部开发和配置人才,给予相应待遇的人事制度。享受这种人事制度的劳动者是正式员工,被排除在外的劳动者是非正式员工。在性别分工意识强烈的日本,人们明显地倾向于女性负担育儿等家务劳动,其结果沉重的家务负担使正式员工难以继续就业,很多人都作为非正式员工从事工作。

  非正式员工很难被纳入开发和发挥能力的人事制度,因此提升职业资历受到限制,结果导致女性无法发挥技能。非正式员工也应该可以通过跳槽其他企业等方法积累技能、改善待遇,然而在现实中这种劳动市场的完善迟迟没有进展。

  政府的目标是引进"同工同酬"原则,这种方法是要通过消除正式员工与非正式员工之间不合理的待遇差距,尽可能地把同一企业内两种工资统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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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方法是通过整个劳动市场对包括非正式员工在内的全体劳动者的技能积累进行评估,建立健全一个能够通过跳槽改善待遇的劳动市场。

  在欧洲各国,跨企业的各行业工会拥有强大的势力,工会通过跨企业的统一工资谈判,为这种"市场"的形成发挥了重要作用。另一方面,美国的劳动市场流动性大,企业各自决定工资,员工通过跳槽谋求更高工资,或者现在的雇主担心员工跳槽而提高工资,劳动市场的压力发挥了重要作用。

  在日本,决定工资的方式基本上都是由各企业的劳资谈判决定,所以从消除劳动市场扭曲、提高市场质量着手改革是现实可行的。因此,首先为了抑制人为增加临时工供给、消除非正式员工工资下降压力,应推进改革配偶减免税和社会保险第3号受保人制度。

  其次企业应明确终结雇用的规则,降低雇用无期限合同劳动者的门槛。在现行解雇规则下,当解雇被判定无效时,企业负担金额的水平不明确,而这种不确定性很可能成为无期限雇用的门槛。如果通过引进金钱解决制度消除不确定性,就可以期待临时工顺利转正,消除正式员工与非正式员工之间的鸿沟。

  改革税制及社会保险费负担制度和引进金钱解决制度都是政治阻力很大的难题,但是为了填平正式员工和非正式员工之间的鸿沟,提高劳动市场的质量,充分发挥日本人的能力,需要这些"劳动方式的改革"。

※本中文稿由RIETI翻译

2017年1月19日《日本经济新闻》

2017年2月3日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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