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医疗 加速促进产业化的制度改革

林良造
教职研究员

  20世纪末期以后,通过医疗技术的革新,产生了一种可称为医疗产业革命的状况。新技术一方面给患者治愈后的生活质量(QOL)带来了极大的改善,同时也带来了医疗的高消费。

  技术革新的浪潮随着全球化的推进,使企业、医生、患者开始超越国界选择医疗机构,再加上老龄化问题日益严重,致使世界发达国家不得不从根本上重新评估以往的医疗制度。各国为了建立新型的医疗产业和高效的医疗,都在围绕医疗制度及政策进行大胆地施策和实验。然而,伴随着以治疗用设备为中心的产业的竞争力的下降,日本近年来急救医疗和妇产科等临床医疗的瓦解等问题日益严重。

  医疗的各种制度,以下面四个领域为核心。基本内容虽然各国相同,但设计及运用则由于历史和价值观等各种理由各不相同。之后则由医生、护士、医院经营者、制药及医疗设备产业、患者等的反馈,确定整体医疗的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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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产业化的角度来看,第1点是审查认证制度。这是一个旨在通过副作用最小化的方式快速传达安全有效的新技术的制度,基本上不会因为国家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在国际范围内统一认证标准和数据的尝试也在推进之中。然而在具体的运作上,在防止副作用方面的极限性追求和对供应迟滞风险的重点把握方式,以及审查人员的数量及熟练程度、推进审查程序系统化等方面,日美欧的差异巨大。

  虽然在审查速度等方面一直多遭批判的日本制度得到改善,但新技术事业化不可或缺的各种手续的简化、审查的透明度及可预测性的提高尚不充分。尤其在医药业,如果开发过程或产品的性质不同的医疗设备受到药品法的限制,将给设备的发展带来致命的打击。例如:由于医疗设备是通过临床使用逐渐得到改良的,则像医药品那样将临床试验的对象限定为成品来设计制度,或是对由多个部件构成的设备的制造工序采用与单一化学物质同样的思考方式进行管理,将会带来许多失误。

  第2点是关于价格的制度。除美国外,各国都是在政府保险制度的基础上,由国家实际干预,其中日本诊疗报酬制度中价格干预的直接性尤其高。由于价格影响到多方面主体的利害关系,如果人为决定,容易使价格僵化。在财政方面受到制约的情况下,很难找到为效果突出的技术和产品提供适宜价格的财政来源。

  此外,在价格介入的直接性高且决定过程透明度低的日本,采用与国际标准不同的方法以及依据不明确的案例也十分突出。新药的定价方式和医药专利期间的产品降价、以及仿制药的普及度低,就是其中一个例子。在医疗设备上,不仅品种分类极其宽泛,在国际上也属异常,而且产品的改良很难在价格上得到体现,打击了开发热情。

  其解决方法关键在于,让革新中最重要的支柱人物获得回报,使价格设计透明化。近年来,在英国和德国除了尝试根据outcome(成果)数据筛选公费医疗的对象和定价以外,还通过总括支付制度及与民间保险的合作等方式,以容许在接近市场形式下的价格形成制度等,其通过价格功能的恢复,旨在推进新技术事业化及开发的各种举措和大胆决策十分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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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点,是有许多制度影响到医院的设置和功能分化、医生的提供和专业化、以及与医疗人员(co-medical)的责任分担等。各国将全国性的制度作为前提的同时,采取各种各样的方针策略,根据地区特点提供适当的医疗。这种形式,从国家管理色彩极其浓厚的英国,到最大限度地利用市场力量的美国,呈现出不同的具体形态。

  在日本,虽然有着以都道府县为单位设计的地区医疗计划,但由于不是以数据为依据,或者各项制度没有为形成适当的分布而相互联动,因而都只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现实情况是,不仅医生人数仅为欧洲各国平均人数的3分之2,而且由于医生可以自由地选择地区及领域,所以在风险高却没有相应报酬的地区及领域产生了医生不足的现象。对医生功能起到补充作用的医疗从业者制度也并不完备,没有充分发挥出医生的力量。

  另一方面,虽然医院数量是发达国家平均数量的将近三倍,但不仅没有功能分工而泛滥林立,而且还存在设立依赖地方税收款的公立医院。这导致医生及患者分散,不仅无法获得专业的治疗,更降低了新技术的开发和临床试验的效率,增加了医疗设备的流通成本等,侵蚀了产业的竞争力。

  关于医院的配置,也终于基于Rezept(诊疗报酬清单),医疗提供体制的实际情况变得明朗。对世界各国在医疗服务提供体制方面的先进措施的研究以及各地区在新技术开发上的合作、医生与其他职业种类间的有机合作实际情况等方面的介绍虽然也开始有所进展,但仍未实现具体改善。

  然后最后一点是针对医疗过失的刑事或民事责任制度。日本虽然少有美国那样巨额民事赔偿的案例,但在刑事制度上与其他主要国家不同,不是重大过失而仅仅是因为通常的业务过失便会对医生等人进行逮捕或处罚。过去曾经由于福岛县立大野医院妇产科医疗失误而出现过医生被逮捕的情况,给日本的整个妇产科医生带来了巨大冲击,甚至成为导致急救医疗等高风险领域医生短缺的原因之一。在审查认证方面,由于审查人员有可能成为药物侵害刑事诉讼的对象,使得审查认证的判断变得保守。因此,归纳整理运作思路具有重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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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上所述,日本存在以下致命性的障碍:可成为开发及临床试验的核心、汇聚医生及患者的大规模医疗设施少;以医疗设备为首,在审查认证方面与国际水平的差距较大;在定价方面也缺少事业化所不可或缺的透明性和可预测性等。结果,使得日本虽然拥有生活富裕的老龄者、优秀的医生、技术开发能力、质量管理技术、丰富的资金,却无法有效地利用。

  革新性技术开发及事业化需要的是一种让高效创造更优质事物的人获得回报的环境。经过恰当设计具有透明性的制度,能够通过竞争自然而然地提高以该国家为据点的企业竞争力。作为前提,必须排除随意性,以可验证的数据为基础的可预测性高的政策决定至关重要。在医疗空洞化日益严重到无法挽回之前,有必要从根本上修改以上这些制度。

  具体而言,当务之急是针对以下三个对策的施策和决断。第一,在建立基于实际状况的地区医疗计划之下,通过医疗机构的专业化与集中化,提高医疗的质量,为了使技术开发和临床试验的环境提高到国际水平,对政策进行总动员。第二,重新设置审查认证的目的,使其简化到在国际上毫无逊色的水平的同时,对于医疗设备等须从根本上重新评估,使规章制度适应实际状况。第三,排除随意性,实行透明且有依据的合理价格体系和决策过程。另外,为了在掌握整体情况的基础上确实地对执行过程进行监视,像以往政府经济财政咨询会议那样的功能不可或缺。

※本中文稿由RIETI翻译

2011年12月13日《日本经济新闻》

2012年3月7日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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