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育率降低和老龄化的时代,通过提高出生率和女性就业率等方式来确保就业的人,是重要的课题。在这方面,弥补市场失败的政府公共政策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但制度的扭曲也很多。在养老金和援助哺育幼儿等领域,需要避免临渴掘井,采用正确的政策。
只有能长寿的人加入而导致的失败
为了维持老龄时代的社会保障、增加税收和保险金的负担者,有很多的提案。但是日本的人口已经是明治时期的3倍,再继续增加人口,将面临土地和资源的不足。实际上在20世纪,已经发生了地价上升、环境恶化、人们不愿生育的情况。那么,与老百姓不愿生育的反应相反,政府应实施哪些增加生育措施呢?
从公共的观点看来,政府介入市场的正当化的情况,唯有存在市场失败、需要进行收入再分配的情况下。那么,什么样的的政策能够满足这一公共政策的基准呢?
首先考虑公共养老金制度。和医疗保险一样,养老金在许多发达国家是由社会保险提供的。和火灾保险一样,本应由民营通过市场销售的保险,却为什么要作为社会保障之一由政府提供呢?
终生养老金本是针对过分长寿这一经济风险的保险。由于人们不能预测自己什么时候死,为了预备活得太久而上的终生支付的保险,这就是养老金。
因此,如果把养老金由市场来提供,预想自己长寿的人就会较多加入,预想自己短命的人就不会加入。于是,平均的保险金支付额就会提高,提供养老保险的公司就会提高保险缴费标准。其结果,对于预想自己寿命一般的人来说就会感到不合算,选择不加入的人会越来越增加。但由于预想长寿者的人继续加入,就需要进一步提高支取保险金的额度,同时也会带来缴纳保险费金额提高的恶性循环。最终,收费水平适合寿命一般的人利用的养老金会从市场上消失,这就是“逆向选择”(风险高者留下)的现象。
知道自己病情的保险加入者保有一定程度关于自己长寿可能性的信息,但养老保险公司没有这些信息(有信息的不对称性),所以不可能根据长寿的可能性差别提供保险费标准。逆向选择因此发生。由于养老保险市场新的不对称性而产生的这种情况是市场的失败。日本民营公司提供的终身养老异常之贵,就是由于这种逆向选择。
政府提供的厚生年金就是针对这一逆向选择的对策。上火灾保险的时候,是木造房屋还是混凝土结构,一目了然,然而养老保险市场的信息不对称性非常强。它构成从公共的角度提供养老金的根据。
老龄社会的厚生年金财政赤字的原因有3,下面分别其对策。
由课征方式到累积方式
第一个原因,是厚生年金赖以维持的财政方式采用了课征方式(现在工作的人负担已退休人们的养老金)。
如果不发生预想寿命一般的人因保险费过高而推出养老金市场这种市场失败,由养老金市场就能提供这种服务。这种市场失败,像在汽车保险市场一样采用强制加入的办法,应该能够解决。这种情况下,人口较多的年龄层的人,相应地积累的金额也大,老年以后没有必要依赖其他年龄层。
也就是说,从本来的目的上,厚生年金制度本应从积累的角度出发(在工作的时候积累自己老龄后的领取额)。不是这样,而是采用课征方式,这才是养老金财政问题的根本原因。
要去除这个根本原因,应该在保险等制度上基本采用累积方式,将过剩的支付(契约)另行设立帐户,明确表示各个年龄层的人应当公平负担的额度。当今美国提出的改革案,正是基于这种考虑。
第二个原因,征税时的配偶扣除、优待职业主妇的养老金、健康保险、配偶津贴等,实质上的歪曲女性工资体系的制度,使纳税人的数量过小了。这些扭曲明显地抑制了日本女性参加全职劳动市场,使就职人口占劳动人口(15至64岁)的比例,即纳税人的比率下降。
这些制度的扭曲,可以通过明显缩小配偶纳税扣除额、对职业主妇也征收国民年金保险费负担来纠正。政府率先废止公务员的配偶津贴,就将促进企业修改配偶津贴。再消除了阻碍女性提供劳动的因素,纳税者人数将增加。
第三个原因,弥补女性劳动市场上市场失败的政府对策不足,这使得老龄时代纳税者人数缩小。
在劳动市场上女性一直受到区别对待。具有同等能力的男性和女性前来求职的时候,最广泛的观察结果是,企业选择男性。因为他们认为对因结婚或生产而辞职的女性进行职业教育是浪费。
这种区别对待,是由于企业无法判断各个求职女性是否由中途辞职的意愿。我周围就有很多生了孩子也努力工作着的女性。另一方面,也有人内心想着,要带孩子就应该好好待在家里。
如果企业能区别这两种女性,就可以给没有中途辞职意愿的女性和男性同样的待遇,而对当初就表明意愿的女性不同的工资待遇。
但企业无法区别,只能按照女性中途退职者平均比率设定女性员工的工资。这样一来,高工资的话原本能继续工作的女性会感到报酬太低而辞职。而企业中女性的工资越发降低。形成恶性循环,又是逆向选择。
由于信息的不对称性,企业对所有女性都区别对待,这就产生了将正常工资情况下能持续工作的女性逐出劳动市场的浪费。
补贴保育园费用的正当性
考虑到女性辞去工作的大原因是养育子女,消除这一浪费的对策就是,对工作女性很重要的扩充保育设施、和降低育儿成本实行公共补贴。如果实施以工作女性为对象的补助其保育所费用、减低育儿成本、整备环境等措施的话,逆向选择会减缓,工资也会提高,能继续工作的女性会回到劳动市场。这样资源的分配就能提高效率。
这种政策,是符合补足市场失败的公共政策原则的正确的政府政策。
而且,非常偶然的是,这种政策能通过两个途径改善课征方式下的养老金财政。首先通过提高女性就业率增加纳税者人数,其次由于能够提高出生率,会增大老龄时代的世纪就业人口。这也会增加纳税者人数。
尽管如此,政府却一直采用着抑制保育设施扩充和降低育儿成本的政策,比如对民营企业参加保育设施经营设置不利条件,限制对民营保育园的补助金,在最需要保育园的大城市只分配给不充分的预算等等。应该改变方针,彻底修正保育园对策。
如上所述,在出生率低和老龄化时代的财政问题,从根本上说是市场的失败和政府的失败两方面造成的。因而,满足公共政策基准的对策,是能修正政府和市场两方面失败造成的扭曲的政策。
但作为解决出生率降低的对策,最受瞩目的育婴津贴和一次性的生育补助的创设,并不限于工作女性,所以不能满足公共政策的基准。
因为资源是有限的,所以不应该采用临渴掘井的对策。应该采用能纠正招致出生率过分降低这一政策缺陷的政策。
2005年5月13日《日本经济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