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时代要求的“新”老龄化经济学

清水谷谕
经济产业研究所 教职研究员

为什么要研究“新”老龄化经济学

  与其他发达国家相比,日本老龄化的进展十分迅速。截至去年(2005年),每五个人中就有一名超过65岁的老年人。与此同时,出生率急剧下降。史无前例的低出生率和老龄化同时并进,使日本经济面临巨大的挑战。同样受到老龄化问题困扰的其他国家也十分关注日本的史无前例的经验。

  报刊、媒体上关于低出生率和老龄化问题的报道连篇累牍,大多数的论调是:由于靠社会保障制度支撑的老年人不断增多,不得不增加养老保险、医疗、护理等社会保障支出。而另一方面,作为支柱的年轻人口并没有上升趋势。提高出生率的政策目前也没有什么绝招。这样,人均社会保障负担就会膨胀到难以承受的程度,经济的蓬勃发展受到妨碍,社会保障制度最终崩溃。从现在开始就必须采取相应的政策。实际上,这两年间在养老保险、医疗、护理领域,接连不断地推进了大规模的改革。

  日本关于低出生率和老龄化问题的议论大致可以分为两种方式。第一种,我称之为“传统性研究”,就是对养老保险、医疗、护理等领域分别展开讨论,是纵向分割的方式。第二种是财源论,即随着老龄化的发展,社会保障支出需要增加多少,年轻人群要负担多少。这种“制度性、宏观性的研究”占以往日本社会保障研究的大部分。然而,以往的研究是否忽视了最重要的视点呢?

从老年人的角度进行分析所不可或缺的微观数据

  就这一问题,RIETI从去年开始启动了“新老龄化经济学”研究项目,建议开展“总括性的、微观的”“新研究”。基本的思路十分简单。社会保障政策是否发挥作用,归根结底要由受益方来评估。尤其是为了改善养老保险、医疗、护理等制度,首要的是通过综合判断,弄清社会保障制度实际上为老年人生活水准的提高做出了多大贡献。

  实际上这种思路理所当然,从国际上来看也并不新鲜。但是,日本由于数据不足,一直以来没有进行充分的调查。在老龄化急速发展之际,有必要从根本上迅速转变思考方式。“新老龄化经济学”研究项目的基本立场在于对老年人的健康、从业、资产、家庭、交友以及社区活动等展开综合性研究。这是由于社会保障制度与健康、从业、经济状况、家庭、社会参与等要素密切结合,不能分离。

  但是,从整体上把握老年人的生活水准十分困难。这是由于说到老年人,六十五岁的老人和八十多岁的老人之间差异很大。将拥有大量资产、健康状况良好、家庭关系和睦、积极参与社会活动的老年人与没有社么资产、健康状况不好、没有亲朋好友、又不愿意参加社会活动的老年人放在一起讨论,难以出台有效的政策。

  那么,怎样才能将这种差别严重的老年人的视点反映到社会保障政策上呢?积极听取每一位老年人的意见,将老年人的实际情况与社会保障政策结合起来的唯一手段就是建立包含有丰富信息的大规模的数据。目前,美国的HRS(Health and Retirement Study)、英国的ELSA(English Longitudinal Study of Ageing)、欧洲大陆版的SHARE(Survey of Health, Ageing and Retirement in Europe)等“国际标准”的大规模中老年人面板调查(对同一调查对象进行跟踪的调查)已经启动。这一动向已经扩展到韩国、泰国等亚洲各国。

  各国的问卷项目涉及范围极为广泛,项目数达数百个。将这些数据结合起来,就能够弄清诸如对于政策的变更老年人有什么反应,如何才能切实促进政策改革,减少浪费等问题。

采用基于实证分析的社会保障政策

  RIETI的“新老龄化经济学”研究项目,为制作符合“国际标准”的中老年人面板数据,已经于2005年度实施了两次试点调查。同时与HRS/ELSA/SHARE负责人密切联系,得到了他们的鼎力协助。在8月4日-5日召开的专题讨论会上,就问卷项目、调查方法、回收率等极为实务性的问题展开了积极的讨论。这次专题讨论会得以举行主要是得到美国National Institute on Aging(NIA)的援助,这一方面也说明人们对日本的老龄化问题的重视。参会者均为HRS和SHARE的负责人。

  “国际标准”的中老年人面板调查只有投入巨额资金,获得公共机构的理解,同时一线研究人员付出大量的心血,才能够成功。在询问NIA负责人HRS对美国的社会保障政策起到多大作用时,他回答说:“作用十分大。在制定新政策时,白宫会问HRS是否有相关证据。”

  毫无疑问,只有根据这种大规模的中老年人面板调查,才有可能在日本进行基于实证的社会保障政策的企划立案。冲破制度论、财源论的壁垒,通过思考以老年人为本的社会保障政策,才能产生新的见解和方案,才能不仅应用于日本,也能够在国际上发挥作用。在老龄化迅速进展之中,只有日本在“国际标准”调查上还是空白,这是“国家的耻辱”(吉富胜所长)。我们衷心期望有更多的人理解这一研究课题的重要意义,并获得更多的支持。

补记

  这篇专栏文章是作为2005年度RIETI研究项目的研究成果的一部分而归纳的《日本版HRS/ELSA/SHARE的试点研究:“生活与健康的调查——制定更好的医疗、护理、养老保险政策”的目的、背景以及问卷表的结构》的部分内容归纳改写的。

2006年9月19日

2006年9月19日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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