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工资体制 工资曲线走向平坦化

川口大司
教职研究员

  提薪是否能实现在政界、商界引起了关注。由于安倍晋三政权多次要求企业提薪和预期经济能持续复苏的相互作用,商界也出现了关于提薪的乐观言论。

  但是,对于提薪的方式,是修改以月为基础的基本工资本身,还是提高奖金等临时补贴,围绕这些问题,事实上商界也反复提出了慎重的主张。本论文对能否期待提高以日本式论资排辈工资为前提的基本工资(base up)进行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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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银行把年率2%的通胀设定为目标,有意见指出这是有必要提薪的根据。假设日本银行达到目标,消费者物价指数(CPI)上升了2%,但如果对此不相应提高工资,工资的实际价值就会下降。不过,这并不成为CPI上升2%就应立即把工资提高2%的根据。
  一般认为,由于各种各样的理由,很难降低名义工资时,通胀引起实际工资价值下降,企业因此积极雇用劳动者,使失业问题得到解决,这是通胀刺激经济的重要过程。但如果迎合通胀提高名义工资,这个机制就会失去作用。现在的日本,失业率不太高,所以这个机制没有起到重要的作用,但至少需要知道这是个基本理论。

  并且,即使CPI上升也不等于企业的工资支付能力就能提高。原因在于,国内企业生产价值的价格指数是国内生产总值(GDP)的平减指数,而不是CPI。比如,石油等天然气的进口商品价格上升,一般消费者面临的物价指数CPI就会上升。但这并不等于国内企业的工资支付能力也相应上升。另一方面,日本厂商的出口商品价格下降,造成国内企业工资支付能力下降,但CPI并不下降。

  也就是说,决定国内企业工资支付能力的价格指数是GDP平减指数,而不是CPI指数。两者的不同在于,如果这两个指数变动的轨迹一样,那么在讨论提薪时就没有太大的不同,但是从2000年到2011年,CPI大约通货紧缩3%,而从GDP平减指数来看,出现了14%左右的大幅度通货紧缩。

  有研究指出,CPI和GDP平减指数偏离的原因是,出口价格指数除以进口价格指数的贸易条件恶化。在进口价格指数上升时,出口价格指数在下降。不管怎样,在考虑到2000年代名义工资下降问题时,通过GDP平减指数测算的通货紧缩的影响较大。即便能源及进口粮食价格上涨造成CPI上升,国内企业的收益和工资也不增加是必然的,但这一见解往往被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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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设日本经济真正走上增长轨道,生产率提高,GDP平减指数上升,提薪的环境得到完善,那么以所谓日本式论资排辈工资为前提的提薪是否可行呢?恐怕提高基本工资对年轻人来说好处丰厚,而对中老年人来说则处境困难。以下说明形成这种预期的理由。

  劳动者的工资随着年龄增长逐渐上升,年龄和平均工资的关系被称为工资曲线。实证表明,日本的工资曲线与美国相比倾斜度大。随着年龄增长平均工资上升的原因,在经济学里有几种解释。其中在工作中劳动者的技能得到提高,企业对此给予评价并提高工资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

  在美国,劳动市场的流动性很强,如果对劳动者的技能不相应提高工资的话,优秀的劳动者就有可能被其他的企业挖走。即便在劳动市场流动不大的日本,如果不从制度上明确技能积累与待遇的关系,就不能引发劳动者积累技能的热情。由于积累了技能、提高了生产率的劳动者工资增加,而没有积累技能、提高生产率的劳动者工资不变,因此随着年龄增长,工资的差距也渐渐扩大。

  日本倾斜度较高的工资曲线反映了劳动者积极积累技能,但围绕积累技能的经济环境正在发生变化。

  在1960年代高速增长期,为了追赶欧美国家的先进技术,在当时的经济环境下,劳动者的技能积累很容易与生产率上升相结合。但是从高速增长结束,进而泡沫经济崩溃的90年代前半期开始进入了低增长时代,劳动者的技能积累与高生产率直接相关的经济环境开始动摇。经济环境的变化,造成具有长期就业、高倾斜度的工资曲线(论资排辈工资制度)、各企业独自组建工会等特征的所谓日本式雇用常规也不得不开始变化。正是因为日本的雇用常规符合经济合理性,所以随着经济环境的变化,常规也开始变化。

  图中所表示的是,把几年的工资统计和物价统计组合起来,按出生年代分别描绘的全职男性劳动者的工资曲线。越年轻,工资曲线就越平坦。如果考虑到是日本劳动市场所处的宏观经济环境的长期变化使工资曲线平坦化,那么只要不发生再次高速增长这样的意外情况,就可以认为今后的工资曲线会走向平坦化。

图:日本的工资曲线
图:日本的工资曲线
(注)使用消费者物价指数,把厚生劳动省"工资结构基本统计调查"的男性一般劳动者固定工资现金额换算为2010年的实际价格

  即使今年春季能实现提高基本工资,考虑借此机会使工资曲线平坦化的企业也不在少数。在通货膨胀的情况下,对中老年劳动者的工资保持不变,实际上是减少工资,同时提高年轻人的基本工资,就可以使工资曲线平坦化,可以说这样做比较容易修改工资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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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测工资曲线走向平坦化的另一个原因是,政府修改了老年人雇用安定法,要求企业保证雇用到65岁。保证雇用的方法有废除退休、延迟退休年龄,再雇用这3种。大多数企业都选择了60岁退休,然后再雇用的方法,因为再雇用时能大幅降低工资。但是要求获得再雇用的员工继续退休前的工作,在人事管理上有一定的难度,因此有些企业正在考虑如何给再雇用员工安排工作,现在的措施还处于过渡期。

   从中期来看,在把退休年龄延长到65岁的同时,工资曲线的平坦化走向会加强。日本大学的小川直宏教授在研究中指出,实际上在80年代,退休年龄从55岁延长到60岁的过渡期中,工资曲线曾出现过平坦化。可以预计,一般企业都会总结这个历史经验,借提薪的机会,区别对待年轻人与中老年人的工资升幅,使工资曲线平坦化。

  如上所述,即使完善了提薪环境,今年春季也不会形成全年龄层统一提高基本工资的局面,而采取与改变工资曲线配套措施的可能性较高。

※本中文稿由RIETI翻译

2014年2月5日《日本经济新闻》

2014年3月13日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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