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视FTA和EPA的作用

　　世贸组织（WTO）的多哈回合谈判决裂，全世界范围的贸易自由化陷入困境。但另一方面，在对贸易自由化持相同想法的国家之间签定的自由贸易协定（FTA）会有所增加。FTA是对特定国家实行贸易优惠的歧视性贸易政策，违反WTO不得歧视WTO成员国的基本原则，所以是在若干条件下作为例外得到认可。本文旨在探讨在WTO谈判陷入困境的情况下FTA所发挥的作用，并思考日本的FTA战略。

　　全世界范围的贸易自由化谈判一陷入僵局FTA就有所增加的倾向过去也出现过，向WTO的前身“关贸总协定（GATT）”和WTO通报过的FTA件数，在GATT乌拉圭回合谈判触礁的20世纪90年代初期曾经急剧增加（参看图表）。

　　造成这种潮流的是在世界贸易中占有重要地位的欧洲和美国。欧洲从20世纪50年代进入了统一市场的最后阶段，美国担心欧洲形成封闭的统一市场，使本国的出口机会减少，便与加拿大和墨西哥签定了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

　　这个协定也波及到其他国家，触发了FTA的多米若效应。日本、中国、韩国等东亚各国虽然晚于其他地区，但进入21世纪后也开始积极签定FTA。不过，东亚与欧洲和北美不同，没有建立包囊全地区的F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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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即使WTO谈判顺利进行，FTA也有活跃起来的理由。这是因为WTO的作用是制定有关贸易的规则和推进自由化，但国际经济活动除了贸易以外，还有劳动力转移等近年扩大起来的领域。对于这些领域WTO无法应对，而近年来签定的FTA不仅在贸易自由化方面，而且还包括通关制度高效化等，涉及贸易通畅化、投资自由化通畅化、经济合作等多方面内容。也就是说，它是一种包含全面内容的经济合作协定（EPA）。

　　在自由化程度和谈判速度方面所具有的优势也是各国推进FTA和EPA的理由。WTO的自由化是降低关税，而FTA是废除关税，自由化程度更高。而且，WTO协定需要150多个成员国和地区取得全体一致，FTA则只限于谈判国家，可以迅速谈判。在FTA和EPA增加的原因，不仅有上述经济目的，还有以其为手段，实现建立友好关系的非经济目的。

　　通过FTA实现自由化，出口扩大可以使高效生产增加，另一方面，由于进口扩大又可以缩小低效率的生产，从而促进国内结构改革。通过这个过程，在经济增长的同时，消费者的利益也得到增加。如果签定EPA，经济增长和消费者利益增加的效应更大。经济增长和消费者利益增加可以促进社会和政治的稳定，进一步繁荣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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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要想最大限度地利用FTA的这些好处，还要解决不少问题。

　　一个问题是，FTA虽然给成员国带来好处，却对非成员国不利。FTA是由互相感兴趣的国家签定的，所以不具备经济上或非经济上魅力的国家就会受到冷落。对于发展阶段落后、经济规模小的国家来说，向发达国家的巨大市场出口是发展经济的关键。但是这些国家由于市场小，对于发达国家来说，不能成为FTA的对象国，所以得不到经济发展的机会。

　　另外，FTA成员国之间的谈判实力会反映在对自由化的承诺等协定内容里，因而造成利益不平等。在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谈判中，谈判实力较强的发达国家的利益大于发展中国家的利益。而且，协定对象限定于成员国容易自由化的领域，难于自由化的领域往往被除外，使经济增长效果有限。

　　在利用上也存在问题。有批评意见认为，FTA的进口免税措施适用于对象国原产地商品，但是由于规定商品原产地的规则因FTA而异，所以随着FTA增加，贸易制度越来越繁杂（意大利面碗效应），会抑制贸易。还有人指出，由于FTA增加，对WTO的关注降低，WTO自由化的谈判可能延迟。

　　这些问题应在FTA谈判时注意，但也有意见认为，FTA增加反而促进WTO谈判。无论是WTO还是FTA，最大的阻碍因素是对贸易自由化的抵制。如果FTA减弱了抵制，WTO谈判就会进展。此外，如果FTA增加给非成员国带来的不利、成员国之间的不对称性、意大利面碗效应等进一步严重，从反面来说，会使人们重新认识WTO的贸易自由化的重要性，从而促进谈判。

　　举一个这方面的事例。前面已经说过，90年代初期，乌拉圭回合谈判陷入僵局，在这种情况下最终达成协议的一个原因是，由于签定FTA活跃了地区一体化。该回合最后阶段的问题是，美国和欧盟（EU）围绕农业政策的对立。当时在以美国为中心的北美有NAFTA，在亚太地区有亚太经合组织（APEC），在美洲大陆有美洲自由贸易区（FTAA）已开始启动。

　　EU认为，为了牵制以美国为中心的地区化进展，以及地区化进展时把危害控制在最小程度，上策是在全世界推进贸易自由化。因此EU接受了美国的提案，达成了乌拉圭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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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在2007年的贸易中，与EPA签署生效国之间的贸易比例约占15%，与美国和韩国等相比，处于低水平。日本十分关注东亚经济一体化，提出东盟（ASEAN）各国加上日、中、韩、澳、新（西兰）、印六个加盟国的东亚全面经济伙伴关系（CEPEA），并正在为实现这一构想而努力。

　　日本的目标是，通过推进EPA，扩大日本企业的出口和投资机会，同时促进国内的结构改革。在与东亚各国的EPA方面，日本为了支援对日本经济具有重大影响的东亚各国的经济增长，推进经济合作。

　　在与东亚各国的EPA方面，日本由于具备较强的谈判实力，实现了开放对方市场。另一方面，在没有竞争力的农业领域一直回避开放市场。结果使农业改革没有进展，不仅阻碍日本经济的活跃和增长，而且由于从东亚的进口受到抑制，阻碍了该地区的经济增长。现在与澳大利亚正在谈判的EPA，无法回避澳大利亚强烈要求的开放农业市场。顺便说一下，成员国已经形成强烈的意识，认为日本开放农业市场，是在多哈回合中同意过的事项。因此，如果该回合重开，日本不能拒绝。

　　对于实现日本与世界的贸易扩大和经济增长来说，WTO的自由化是最佳选择，但如果WTO谈判陷于困境，那么FTA也对贸易自由化有效。对全面EPA可以期待更大的效果。要推进FTA和EPA，必须认识其好处，具有政治决策能力，对成为谈判障碍的农业领域实行改革和开放。不要忘记，如果能够开放农业领域，就可以对重开并推进多哈回合谈判做出重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