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加快培育人才与技术

宫川努
RIETI教职研究员

  进入2000年代以来,作为经济对策的大纲,《增长战略》受到了关注。由此也证明,由于日本经济长期以来一直停滞,因此大多数人们期待的不是短期的经济刺激方案,而是实施使日本经济走上稳定轨道的中长期政策。然而在过去,尽管多次制定了增长战略,但是日本经济的业绩没有给人留下迅速得到改善的印象。本文将对本月18日内阁会议决定的新增长战略是否能解决以往的增长战略中的问题,成为今后日本经济的指针这一点进行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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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的增长战略的最大欠缺有认真地对泡沫经济崩溃后日本经济停滞的经过进行总结。在这20年期间,日本经济的年均经济增长率只有1%左右,在所有发达国家中是最低的。其结果,人均国民收入在世界上的排名,从第4位(1990年)大幅度下降至第19位(2008年)。截至20世纪80年代,日本虽然到赶超了欧美发达国家,但是结果在这20年期间,却没有能够跟上世界经济的发展。

  然而迄今的增长战略,却似乎以日本能否保持世界排名前10位水平为前提,制定了过多的政策。背负着巨额政府债务的日本,应该已经没有制定这种面面俱到的增长战略的余地。遗憾的是,不得不指出,此次制定的新增长战略也到处罗列着华丽的内容,与以往同样,新增长战略是以过高评价日本经济实力为出发点的。

  比面面俱到的政策更令人忧虑的是各政策之间的协调性。新增长战略提出,到2020年度,争取实现年均实际经济增长超过2%的目标,同时还强调要在环保、能源、健康、旅游等产业创造出约500万人的就业机会。对于希望运用日本人特有的技术与周到服务来振兴产业的态度应该给予高度评价,但是这种增长目标与创造就业机会的目标是否协调呢?

  假设现在2%的实际增长持续10年,那么2020年的经济规模将比2010年增加21%。另一方面,假设在同一期间里创造出了500万人的就业机会,那么现在的就业人数为6200万人,所以到2020年就业人数将增加8%。与人均收入的增加密切相关的劳动生产率上升率,基本上以从经济增长率中减去就业增长率来计算,因此,今后10年的劳动生产率上升率为13%。如果把这个数值换算成年率,那么在此次新增长战略中,劳动生产率将每年上升1.2%。

  但是,年率1.2%的劳动生产率上升率,基本上与2000年代日本的劳动生产率上升率相同,而且低于同时期的美国和韩国。以这样的经济表现果真能够创造出“强盛的经济”吗?

  或许会有人反驳说,新增长战略并不是以生产率为基准来考虑经济增长的。但是,生产率是衡量长期经济表现的具有代表性的指标之一,如果无视这一指标,就如同在进行体检时,因为不想看到自己的体重,所以把体重从健康指标中排除在外,我们只要想像一下这种主观臆断的态度,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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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经济增长中,“人”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作为政策目标,比起单纯的就业人数,更应把重点放在“培养人才”上。在新增长战略中,为了加强人才培养,对高等教育的方式进行了重新思考,这是非常正确的。但是与此同时,还需要提及“发挥人的作用”的组织方式。伦敦经济学院(LSE)的约翰•范•雷南(John Van Reenen)教授等人的研究,以及首尔大学的李根教授和笔者等人在经济产业研究所及日本经济研究中心进行的合作研究结果表明,具备将人才评估迅速地与晋升结合起来的灵活的人事管理体系的企业,致力于企业内部教育的企业,业绩更为出色。

  当然,对于这种企业组织的方式,政府很难参与。不过,如果组织管理僵化,那么该企业恐怕早晚将不得不退出市场。但是在日本,迄今为止对经营失败的企业和衰退产业曾经提供过高额的政府资金。

  如果政府改变迄今对经营失败企业和衰退产业的方针,将会使劳动者从生产率低的产业向增长产业移动,同时,促进企业组织的改善。新增长战略设定的增长率和新就业目标,如果考虑到了通过企业的新陈代谢使劳动力在企业间或产业间移动,就可以说提出的政策目标具有协调性。

  也许会有意见认为,对于这个问题,不如把重点放在创立新企业方面。但遗憾的是,每当遇到经济萧条时,尽管叫喊培育新企业,并在政策上一直进行支援,但是日本的开业率不但不上升,反而持续下降。

  由研究学者和智库组成的名为全球创业观察(Global Entrepreneurship Monitor)的机构,对创业家的活动进行了国际比较。根据该机构的报告,日本的创业家活动率(在调查对象中有多少人进行创业活动的比例),在被认为创新(革新)推动了经济的发达国家等20个国家中为最低。究其原因,正如该调查所指出的那样,惧怕失败的人的比例达50%,在20个国家中为最高,因而产生了影响。

  因此,日本的创新迄今一直是由已有企业研究开发新产品带动的。今年5月,在电动汽车联合研究开发方面达成协议的日美两家公司,证明了担负下一代创新任务的两国企业的差异。日本一方是世界最大的汽车制造商丰田汽车公司,而美国一方的特斯拉汽车(Tesla Motors)公司则是2003年刚刚成为法人的新兴企业。

  新陈代谢是带来经济增长的基础,表现为即使通用汽车(GM)公司破产了,也会出现像特斯拉这样的新企业继续担负起创新的任务。但是在日本,这一任务却一直依靠已有企业向新领域进军。正因如此,在日本,增长取决于已有企业在企业内部促进新陈代谢,对“发挥人才和技术的作用”的组织不断进行改革。纠正已经成为多年的课题的、在国际上偏高的日本法人税率,不但必须有利于促进从国外吸引企业来日本,而且必须有利于为将来积累人才和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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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虽说扶持增长产业是当务之急,但是对于日本银行于15日决定的向增长领域贷款的新制度还存在疑问。日本银行的作用是维持物价稳定和信用秩序,而不是参与增长政策。在日本银行法第4条中,明确规定了日本银行的货币政策是“必须经常与政府进行充分的沟通,与政府经济政策的基本方针保持一致”。但是,这一条文的目的是,在政策运用上,日本银行不得妨碍政府的经济政策,更不能扩大解释为代替政府的一部分政策。如果在政策上的任务分工也产生了混乱,那么不仅增长政策,日本的整个经济政策恐怕也会在世界上失去信用。

  日本现在已经降格为只是一个“中等”发达国家了,在增长战略里并不存在锦囊妙计。现在需要做的是,立足于通俗易懂的基本增长政策,出台发挥日本经济特点的政策。

※本中文稿由RIETI翻译

2010年6月25日《日本经济新闻》

2010年8月19日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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