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讨论 提高出生率的有效策略是什么?

小林庆一郎
RIETI研究员

  最近关于低出生率对策的讨论日趋白热化。在抚育孩子难的社会现状下,对于正处于育儿年龄的笔者来说也是一个切实的问题。在关于该问题的各种课题中,我选取与经济和企业相关的论点来阐述。

经济上的援助才是最重要的

  在解决低出生率问题方面,有人非常重视诸如使用财政资金扩充保育所及向有儿童家庭直接支付补助等经济上的援助。

  如今,生活方式正日益多样化,很多人都希望能一边工作一边抚养孩子。

  为了使家长能够继续工作,就必须请人照顾孩子。但是公立保育所的服务并不能充分满足需要。小孩出生后,尽管家长想回去工作,但由于保育所很少有空位,通常要等到翌年4月才能进保育所,而且由于等待入园的儿童过多,能够入园的人数有限。

  如果进不了公立的保育所,只好进未经政府批准的保育所或请保姆,但费用很高,而且由于数量较少很不方便。

  要想使人们能够边抚养育孩子边工作,就必须改善这种状况。为了使家长能够把更多时间用在工作上,就需要提供长时间的便利的公立保育服务,或者通过支付现金补贴(儿童补助等)及减免税务等,在财政上援助抚养孩子的家庭。

  也就是说有必要充实经济上的援助。但是,仅限于生孩子时和哺乳期的一时资助,作为抚养子女的援助并没有什么效果。这是由于与婴幼儿期相比,家长的经济负担在孩子稍大一些的时候变得更重。

  举例来说,在儿童受害的犯罪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家长不敢让上小学的孩子放学后一个人活动。照顾小学生的学童保育和保姆的费用负担很重。而且,很多家长指出长期教育费用的负担是抚养孩子困难的理由。如何充实价廉高质的公共教育也是重要的课题。

  但是,这些问题也不能都通过政府和地方政府的财政资金来解决。重要的是弄清各种政策的不同效果,抓住问题的重点。否则就有可能只建造一些没人使用的公共设施、创立一些没有意义的财团法人,增加税收的浪费。

改变工作方式是当务之急

  如果采用官方政策来解决所有的育儿问题,就需要庞大的预算,浪费也会随之增加。

  因此,有观点认为改变企业中的“工作方式”才是当务之急。为了继续工作,家长没有足够的时间养育孩子,由此带来很重的经济负担。这样的话还不如根据各个家庭的状况,使家长能够享有充裕的育儿时间,以此降低社会成本。

  对于孩子的发育来说,家长与孩子之间的充分接触也是非常重要的。而对于家长来说,充实的育儿经验也可以说是为使人生更加丰富的一项当然的权利。

  在核心家庭越来越多的情况下,“父亲工作第一”这种传统的工作方式,就造成母亲孤独和难以忍受承担育儿任务。虽然应该使男性参与育儿成为理所当然的事,但现状与理想之间却存在着很大差距。

  在山田正人所著《经产省的山田科长助理,正在休产假》(日本经济新闻社)一书中,有这样一段记述,一位在地方政府机关工作的朋友曾对作者说:“在我工作的地方,如果男性休产假的话就会失去晋升的机会。”如果在应该率先解决低出生率问题的行政部门都存在这种感觉的话,在普通的企业里对雇员育儿的理解就很难得到推进。

  在日本的劳动环境中,存在着各种各样使育儿陷入困境的问题。男性的加班时间在育龄期的三十多岁人当中达到最高峰。加班的日常化缩短了育儿时间。如果家长拿的是非正式雇用的低工资,就不得不延长工作时间。所以提高非正式员工的待遇也十分重要。为了改变工作方式的常识,应该改革劳动基本法等劳动规则。

  劳动力的最低标准也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使家长感到育儿困难的工作方式并不符合最低限度的劳动标准,这种思路应该得到普及。企业不应靠强化劳动,而应靠创造性的革新来参与竞争,这样才合情合理。

公开与评估企业的支援措施机制的建立

  工作与育儿应该摆放在什么位置也是每个个人的价值观的问题。为了确保有多种选项,一方面充实保育服务、向有幼儿的家庭支付补助并减免税收,从经济上支援非常重要,一方面也有必要改变企业社会中对“工作方式”的认识。

  无论是政府还是经济团体,都提出社会巨变是必要的,应该开展作为低出生率对策的“国民运动”。这或许也非常重要,但变化的原动力在于促进每个人和企业积极要求改变现状的动机。

  这其中,一个关键词是“信息公开与评估”。比如说,企业对提高出生率采取了诸多对策,在形式上取得了相当的进展。这是由于在养育下一代支援对策推进法中,大企业被赋予制定支援育儿行动计划的义务。但是,问题在于实际情况如何。最令人担心的是最后沦为利用率低、只是名义上存在的支援制度。

  在公布育儿支援政策的内容及实际利用状况方面企业表现得非常消极。这是由于企业害怕被人们看到在支援育儿方面做得不充分而会有损企业形象。

  但是,这恰恰应该成为推动变化的最大原动力。如果将公开有关育儿支援工作实际情况(进一步关于劳动环境的整体状况)的信息作为义务来规定的话,又会怎样呢?为了维护企业形象,就必须认真地解决支援育儿的问题,就不会再出现名义上的支援措施。

  而且,无论顾客还是投资者,对于能够让员工以多种形式参加工作的企业,都会作出未来有发展前途的评估。据说汇集了多种生活方式的员工的企业,在满足来自顾客的多方面需求上的能力也更强。也就是说,这样的企业会更具创造性,竞争力也更强。

  就像在企业的财务资质上有评级一样,最好也有专门的民间评级机构发布对企业劳动环境多样性的评估。这样一来就会进一步提高企业努力的积极性。

  信息公开当然也会对企业录用人才产生影响。重视家庭的有创造性的人才会集中在热心于支援育儿的企业,而不会到不热心此道的企业就职。

  为了使企业能够真正改变“工作方式”,必须让顾客、投资者、员工等都对企业的行动进行严格监督。为了做到这一点,最有效的当然就是通过信息公开向社会公布企业的实际情况。

  顺便说一句,负责解决低出生率问题的猪口大臣在1月虽要求企业公布养育下一代支援法的行动计划,但只有一部分企业响应。如果想真正改变社会现状,努力解决低出生率问题的话,就应该修订法律,使信息公开成为企业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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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5月29日《朝日新闻》

2006年9月28日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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