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边主义的考验——贸易自由化、防止经济断裂是关键

清田耕造
教职研究员

  公元XXXX年,由于纽约华尔街股市大跌,导致全球经济陷入严重危机之中。次年,美国政府为了保护与进口产品竞争的国内生产商利益,采取强制提高进口关税的措施。世界各国紧随其后竞相提高关税,结果导致世界贸易急剧萎缩,全球性金融危机进一步恶化。进而,贸易萎缩导致世界经济断裂(板块化),出现经济板块化国家之间的关税战争将逐渐演变为武力战争......

  这并不是刻画不久未来的虚构情节。从1929年的世界经济大萧条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便是其真实写照。二战后不久,以防止关税战争为目的,世界各国缔结了多边国际协定——关税及贸易总协定(GATT)。之后,为发展GATT的功能而设立的国际组织便是世界贸易组织(WTO)。通过世界贸易组织成员之间进行的多边贸易自由化谈判(多哈回合),如今已驶入了死胡同。

  2001年开始的多哈回合谈判,其特点在于谈判不再局限于农业与矿产业的自由化贸易,也加入了贸易的顺畅性及政府采购等协议,与之前的多哈回合相比,涉及的领域更加广泛。然而谈判进展艰难,被无期限延长。去年底迎来了世贸组织成员部长级会议第十年,会议总干事终于选择放弃多哈回合谈判早期收获协议。

  多边贸易自由化谈判陷入僵局,而两国之间、地区间的自由贸易协定(FTA)则突飞猛进。为什么会形成这种局势?多边谈判的停滞对两国之间、地区之间自由贸易协定的形成有何影响?其次WTO是否已失去存在的意义?本文将从经济学的观点出发,对这些问题进行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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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世贸组织成员之间进行的多边贸易谈判有何重要意义?

  虽然都是讲贸易自由化,但区分对象国家的FTA并不一定能提高世界整体的福利水平。这是因为FTA是将市场从一种不协调状态转向另一种不协调状态。 另一方面,不区分对象国的多边自由化贸易是为了消除市场的不协调性,从而必将提高世界整体福利水平。为此大多数经济学家认识到FTA的重要性只是暂时性权宜之策,而将多边自由化贸易定位为首选之策。

  既然如此,为什么多哈回合谈判却驶入了死胡同?其理由来自多方面,然而最重要一点可列举为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农业补贴与市场准入上存在的分歧。

  如图所示,一般情况下发达国家的农产品关税高于非农产品,加之除去关税之外还设置了补贴等各种障碍。为此,针对发展中国家要求削减发达国家农业关税与补贴的问题,发达国家则要求改善进入发展中国家非农产品市场的市场准入条件。然而经过10年漫长的谈判,至今在这点上仍未见成效。

图:各国平均关税率(2010年)
图:各国平均关税率(2010年)

  美国密歇根大学Alan.V.Deardorff教授和Robert A. M. Stern教授在2009年发表的论文中指出:多哈回合谈判最难解的问题在于改善发达国家的农业自由化贸易与发展中国家的市场准入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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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多边贸易谈判的停滞对于FTA的形成究竟有何影响?最近几年缔结FTA非常活跃的理由之一,可归于多哈回合谈判的停滞,遗憾的是至今并尚找到打开僵局的良方妙计。当下虽然有人呼吁改革WTO体制,然而2012年主要国家即将实施国家元首选举,因而并未有大幅改革的计划。为此在短时期之内,包括日本在内的各国仍不得不继续偏重于FTA的形成。

  但FTA只不过是暂时的权宜之策,首选政策依然是多边贸易自由化。从中长期发展观点来看,当前的状况是通向多边自由贸易的必要过渡阶段。

  为了让FTA与多边自由贸易之间形成良性循环,在这里想从中长期的观点出发提出两点建议。

  第一,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应相互积极地展开FTA活动。若以这种形式继续发展下去,则有望消除发达国家对阵发展中国家的格局。

  第二,尽量避免设置例外领域。比如,当A国和B国各自与C国缔结FTA时,自然A国与B国之间也应该顺理成章地形成同样的协定,然而现实并非如此。其理由之一则是各国在农业补贴与市场准入方面设置了例外条件,从而在保持市场倾斜的情况下达成了协议。

  保持现状则会对FTA向多边自由贸易发展形成障碍,导致经济板块化。如果能消除例外,保持市场平衡,便有望使FTA逐渐接近多边自由贸易政策。与此相关,针对已签订的协定内容进行再次详查,使其更加向多边自由贸易政策靠近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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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针对WTO是否已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进行浅析。WTO在制定新规定这点上陷入功能不完备的泥潭,从这层含义来看其存在感的确有所削弱。然而WTO的作用并不仅限于制定新规定,还肩负着监管之前制定的规定是否得以认真遵守、处理加盟国之间发生的纷争等责任。而且在解决各国间纷争这点上,其作用得到了一定的承认。

  此外,在去年12月召开的成员国部长级会议上,批准俄罗斯、萨摩亚、蒙特尼哥罗加盟世贸组织。如果WTO已无任何魅力可言,则不可能再这样增加成员国。也就是说WTO当下仍有其存在的意义。

  然而如果现在的状态一直持续,未来FTA在无视WTO规定下不断出现,WTO也将可能失去其存在的意义,这也意味着多边谈判的破灭。

  为了避免此类事态的发生,也应该要求WTO自身具有完善FTA与多边自由化贸易的环境。之前,WTO将多边自由化贸易以外的手段作为个例对待,因而并未积极地参与FTA的形成活动,这是出于对FTA与不区别对象国家的多边自由化贸易不可兼得的考虑而为。然而希望今后在WTO的组织范围内,能够建立让加盟成员国更加积极地形成FTA的方针政策。

  多哈回合谈判早期收获协议未达成一致的新闻被大肆报道之事,也可以说是各国对WTO过于期待的一种反应。为了不再重蹈从世界经济的板块化发展成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覆辙,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多边谈判能够继续向前迈进。

※本中文稿由RIETI翻译

2012年1月24日《日本经济新闻》

2012年3月14日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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