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纸去哪里了?
——从卫生用纸的供求看问题所在和相应对策

戒能一成
研究员

1.新冠状病毒问题及其对卫生用纸供求的影响

  自2020年1月,新冠状病毒成为席卷世界的严重问题。这种病毒具有极强的传染性,不仅对流行病学和社会问题是巨大的挑战,同时对国内外经济活动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形势令人焦虑。

  由于新冠状病毒感染问题,最近日本国内从口罩到厕纸等家庭卫生用品奇缺,在零售商店买不到相应商品。下面根据相关政府统计从厕纸的中间材料卫生用纸的供求角度进行考察并提出建议。

  这一问题的出现,归根结底是煽动消费者不安心理的谣言造成的。消费者受到谣言的蛊惑,采取“比平时多买一些”的购买行为,造成问题进一步恶化。因此,当消费者不再受谣言的蛊惑,恢复“平时或比平时更少”的购买水准,问题则会迎刃而解。

2.卫生用纸的国内生产与进出口推移(参照表1,图2)

  普通口罩的原材料是一种称为聚丙烯无纺布的化学纤维,而不是纸张,所以口罩短缺完全波及不到厕纸等卫生用纸。

  从2019年的实际状况来看,纸张的原材料纸浆有大约一半来自日本国内再生废纸,而另一半是依靠进口的木片。木片主要来自东南亚和北美等不同国家(见表1)。卫生用纸是厕纸等的中间材料,其生产量约占日本国内纸类产量整体的15%,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卫生用纸的原材料依赖中国”这种说法。

表1:木片进口国别构成
表1:木片进口国别构成
(表注)包括发电用、园艺用等造纸用之外用途的进口量

  另外,在卫生用纸的供求上,日本国内产量每月为15万吨,而无论是进口量还是出口量每月不过两、三千吨(图2)。由于在贸易统计上品目繁多,在此不作赘述,厕纸等终端产品的进出口同样是每月几千吨的水平。非常遗憾,由于统计的制约我们无法获得终端产品的日本国内产量的每月统计数值。

图2:卫生用纸 国内生产与进出口的推移
图2:卫生用纸 国内生产与进出口的推移

  因此,假设出口增加几倍,访日游客在返程时乘飞机随身携带足量的卫生用纸及终端产品,出现“被中国游客‘疯狂购买’而缺货”的情况也仅限局部地区,而绝不会成为日本全国性问题。

  那么,为什么2月份使用卫生用纸的终端产品会一下子从日本国内的零售店消失了呢?

3.卫生用纸的产量推移与库存率(生产方)(参照图3,4)

(截至今年1月的状况)

  过去两年间,卫生用纸的每月国内产量一直处于稳定状态,按用途分类,其中厕纸占一半以上,其次为纸巾、擦手巾。卫浴产品等其他卫生用纸用途被分类为“其他卫生用纸”,与其他产品相比占比非常小(图3)。纸巾等是季节性商品,在冬季到春季产量和销售量有所增加,季节性变化在±10%左右。由此可见,在卫生用纸上针对日本国内需求有相应的供给能力,稳定的供求关系得以成立。另一方面,应日本政府要求,相关行业已经从上个月开始强化口罩生产加工能力,只要能够满足急剧增长的市场要求,口罩问题的解决也指日可待。

图3:卫生用纸 按用途划分国内生产量 推移
图3:卫生用纸 按用途划分国内生产量 推移

(今年2月份以后的状况)

  然而,2020年2月份由于前述的谣言传播,消费者出于不安心理大量购买与新冠状病毒毫无直接关系的厕纸等,造成卫生用纸终端产品供求崩溃。

  由于卫生用纸生产方各种产品的库存率均在半个月左右(图4),假定在流通和零售店终端产品的库存率同样为半个月左右的话,消费者出于“比平时多买一些以防万一”的心理,在零售店一个月平均购买平时的1.5倍以上的厕纸等,那么厕纸等就会从零售店消失。目前由于不进行流通和零售方面的统计所以具体情况不大明了,也许在流通环节的库存数量更少,商品会更容易脱销。零售店的库存售空更容易引起消费者的不安心理,连锁反应地使问题不断扩大。

图4:卫生用纸 按用途划分库存率(生产方)推移
图4:卫生用纸 按用途划分库存率(生产方)推移
(图注)库存率为该月份国内销售量与月底库存量的比率。

  也就是说厕纸原本根据需求供应,由于恶意造谣煽动消费者的抢购心理,零售店的库存被搬入了老百姓的“储物柜”里。

4.卫生用纸供求问题的应对措施与对读者的希望

(短期性措施)

  那么,政府和相关机构应该采取哪些措施呢?

  与口罩等跟新冠状病毒直接相关的商品不同,厕纸不存在长期供不应求的原因。因此,消费者在一时“囤积”之后也会冷静下来,减量购买,从而使供求向反方向发展,政府和相关机构应该提供正确的信息,消除消费者的不安心理。这一过程中,政府应该采取有效措施,扩充1970年代石油危机时期出台的《关于抢购和囤积生活用品等的紧急措施法》的政令指定品目,强化包括电子商务在内的流通环节管理。

  此外,我们认为,为避免卫生用纸相关的中小再生纸业企业和批发零售企业受此次事件的影响,导致长期货源不足以及解决问题过程中因销售额下降而出现连锁倒闭,政府应该出台周转资金融资等相应政策,对中小企业实施救助。

(中长期措施)

  我们认为,针对这种扰乱生活必需品供求关系,威胁市民生活的造谣行为,尤其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倒卖等恶劣行为,应该通过修订前述的紧急措施法,像金融商品交易法中的“散布流言”一样,作为“犯罪”行为,使用法律途径加以严格取缔。为抑制消费者过度囤积,可以引进“囤积税制度”,利用个人编号卡(My Number Card)对于超过需要量的囤积课以高额税金。

  今后,不管是由于事故还是重大事件都有可能引发有害于人体的物质、生物在日本国内急剧扩散的事态,以石油储备制度等为蓝本,制定相关制度,有计划地根据需求量储备口罩等家庭用卫生用纸制品以及医疗物资器材,以备不时之需。

  在紧急事态发生之后开始讨论完善制度当然措手不及。在眼下的问题得到解决之时,就应该开始讨论如何防止再次发生,并将受害范围缩至最小。

(对各位读者的希望)

  最后,相信本文的读者都是“有影响力的人物”,希望大家根据上述第2部分和第3部分论述的卫生用纸及其终端产品的事实关系,通过“反向传播”,通力合作,尽快平息事态。

2020年3月12日登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