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发源地
今年,AIJ投资顾问公司造成企业年金下落不明的问题被曝光,这个问题不仅使委托该公司理财的年金基金受到了巨大的损失,而且给整个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首先,在就未上市股票交易等问题频繁发生诈骗性事件的情况下,依照金融商品交易法正式注册的投资顾问公司竟然也发生了如此严重的问题。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巨额损失长期被隐瞒下来,对于这一点,会使很多人联想起奥林巴斯事件。需要加强监督检查体制和建立相关当事人互相牵制的体制等,改善有关资产运营业务的治理。
其次,由于低生育率老龄化日渐严重,确保公共年金的可持续性成为重要的政策课题。而此时,企业年金实际上也陷入财政困境的真相大白于天下。特别是厚生年金基金,人们发现厚生年金委托理财部分中甚至连公积金都没有的所谓“委托理财亏损基金”占整个基金的40%(根据厚生劳动省资料),对此不担忧才怪。
证券交易监管委员会对AIJ投资顾问公司进行强制搜查,政府正在着手查清这一事件的详细情况。但是,仅从迄今的报道来看,不得不说太不可思议。尽管投资顾问公司的员工人数不算多,但是参与运营此次出问题的年金的人少得可怜,令人怀疑。而且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大半经营资产的巨大损失究竟是怎么消失的。关于这一点,已经有消息披露了金融衍生商品交易的存在。
又是金融衍生商品?
一直高调宣传“即使市场逆行也不会亏损”却发生巨额亏损的原因有两个:(1)在可以用低额保证金买入高额商品的期货交易中,头寸(position)过大(而且是反向头寸);(2)在期权交易中,通过“出售”赚取了溢价。无论属于哪种情况,当预期与行情相悖时,按“名义本金”计算的亏损会急剧扩大,这就是金融衍生商品的可怕之处。相反,如果行情如预期所测,按名义本金计算获利就会急速扩大,或者切实获得期权溢价,这也正是金融衍生商品的魅力所在。从本次AIJ事件的结果来看,预期落空,风险管理(在什么程度上是否进行了管理另做别论)以惨败告终。
金融衍生商品导致巨额损失以及企业隐瞒损失的丑闻和危机,迄今已经发生过多起次。1995年,英国巴林银行由于新加坡分行的工作人员尼克·里森的违法交易而倒闭;1998年,拥有设计了金融衍生商品价格计算公式(布莱克-肖尔斯期权模型)的两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的对冲基金LTCM在俄罗斯危机中破产;2001年,能源大企业安然(Enron)公司由于利用金融衍生商品做假账而倒闭;在次级房贷问题发生以后的金融危机中,也有许多金融机构因金融衍生商品而发生亏损,特别是美国大保险公司AIG,由于证券商品和CDS(信贷违约互换)造成的损失,于2008年被政府接管。
此外,美国金融大企业的摩根大通公司(JP Morgan Chase)最近被曝光发生了巨额损失,(不知是否)达到了极至。摩根大通公司CEO杰米·戴蒙(Jamie Dimon)在今年5月10日召开的紧急电话会议上披露该公司在全公司规模的风险对冲的金融衍生商品交易中失败,评估损失达20亿美元。摩根大通公司曾经以风险管理出色而驰名,在许多金融机构受到重创的本次金融危机中,摩根大通公司损失较小,受到了市场的高度评价。戴蒙总裁为此在意志消沉的美国金融界独领风骚,对有意引进限制银行自营交易的“沃尔克法规(Volcker Rule)”率先摆开了反驳的阵势。正因如此,市场对摩根大通公司的此次失常感到非常失望,在披露巨额亏损后,该公司的股价出现暴跌,演绎了一场“摩根大通公司,你也是这下场?”的悲剧。同时,摩根大通事件对今后实施沃尔克法规等限制金融的规定也将产生重大影响。
风险管理关键在基本
话题回到AIJ投资顾问公司的问题,委托理财的基金和向基金提供资金的企业也似乎忽视了风险管理的基本原则。正如出现系统故障等问题时经常碰到的情况,把资产“托付”给资产理财公司或系统供应商等外部专业机构会造成风险管理上的陷阱。即使签署理财投资合同,也必须“对受托方进行管理”。在当今的市场环境下,当事人应进一步加强如何才能获得高利润回报的意识。
此外,分散投资原则,即“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是风险管理的基本中之基本。无论厚生年金基金令第39条第15款(避免集中于特定的理财方法)是否为努力规则,都应该注意分散投资。这里所说的理财方法并不特指选定投资顾问公司,但过于依赖特定公司会导致风险。
这些风险管理的基本原则之所以会被忽视,原因可能是面临公积金不足的基金想方设法摆脱窘况,因而对风险变得迟钝。根据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丹尼尔.卡尼曼(Daniel Kahneman)等人提倡的行为经济学,人在面临亏损情况时,就会变得喜欢冒险(预期理论),即“孤注一掷”“起死回生”的想法。在这种情况下要特别注意谨慎判断。
鉴于AIJ投资顾问公司的问题,厚生劳动省召开了“关于厚生年金基金等资产理财和财政运营的有识之士会议”,包括厚生年金基金制度本身在内,对多项议题进行了讨论,决定在6月份整理出报告。我们期待会议的成果,但似乎更需要解决眼前的问题,即如何充实基本的金融知识、引发对风险的紧张感这一日本社会整体面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