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货膨胀和财政

小林 庆一郎
研究项目主任、教职研究员

世界性通货膨胀和日本的通货膨胀

  世界性通货膨胀,一般认为是由于新冠疫情给整个世界供应链带来的混乱和乌克兰局势对能源产生的制约等供给方面的“成本推动型通胀”以及由于劳动力不足造成工资上升和通胀形成协同效应的“通胀的恶性循环”混在一起。自我形成的通胀恶性循环一旦加速,最终会失去对货币的信任,甚至可能导致发展中国家频发的高通胀,因此各国政府试图通过快速的量化紧缩抑制经济活动,为通胀踩刹车。

  日本还没有达到通胀的恶性循环阶段,由于与欧美的利率差扩大,使日元贬值,处于成本推动型通胀的阶段。

日本通货膨胀的前景和财政

  在日本,成本推动型通胀直接冲击食品、能源等行业和低收入家庭,另一方面,宏观上需求不足仍在持续,所以通过量化紧缩来压缩需求在现阶段并不妥当。可以通过对个别行业和低收入人群的补助,缓和成本上升导致的不良影响。也就是说,有必要出动锁定目标的财政政策,为此,暂时的财政恶化或许不可避免。

  但是,如果通胀保持在较温和的状态,有望获得下述改善财政的效果。

  首先,即使是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如果不尽快解决,会受其经验拖累,形成通胀心态。

  迄今为止,通货紧缩心态长期持续的理由是“物价不上涨,对家庭来说也不需要工资上涨,所以也不会提出涨工资的要求”,相反,也可以说“不涨工资,家庭对通胀容许度很低,企业很难涨价”。低工资和低物价成为各自的原因与结果形成循环。但通货膨胀的休克疗法打破了这个循环。

  于是,或许会出现适度的工资上升,物价和工资相辅相成地上升形成温和的通胀循环。这样一来,税收也会增加,(如果其间没有利率上升的话)可以改善财政状况。

  不过,如果通胀循环不停留在 2%左右的温和的状态,进行加速的话,日本也会面临与现在欧美同样的状况。这样,也不得不和欧美一样,通过量化紧缩抑制通货膨胀。

  另外,即使通货膨胀率和工资上升率稳定在2%左右,也必须注意考虑会走向通过提高上调利率进行经济运营。在解除需求不足、经济持续稳定增长的平衡增长路径(Balanced Growth Path:BGP)下,如果市场没有大的扭曲,安全资产的实际利率应该是正值,因此预计日本的实际利率也会收敛到正值。这样,名义利率≈实际利率+通胀率,从长期来看,日本的名义利率应该大于通胀率(=2%)。虽然目前并不需要加息,但是 “长期来看2%左右的通胀率固定下来,利率处于2%以上稳定的状态”是争取实现的平衡增长路径(BGP),所以在这个前提下,需要展示金融政策的长期路线(出口战略)。

为了维持对财政的信赖

  名义利率的上升可能会给人一种财政是否能持续下去的印象,但与调高名义利率和通胀率相比,国债的实际利率(r)和实际经济增长率(g)的大小关系才决定财政的长期持续性。

  过去10年,日本一直持续r<g 的状态。为此,有人认为“如果 r<g 永久持续下去,即使基础的财政收支不盈余,债务率也不会分化,所以不需要进行财政整顿”。但是,在市场上没有扭曲的平衡增长路径(BGP),理论上是r>g,所以可以说日本也应该在长期来争取 r>g的目标,长期性的基础财政收支盈余对维持财政持续性是必要的。

  虽说如此,根深蒂固的通货膨胀终究会导致长期名义利率的提高,届时将会引起对财政持续性的担忧。这就需要明确争取实现中长期 r>g 的经济为目标,维持对财政整顿的信赖。比如设立一个独立财政机构,研究长期财政整顿的道路,或许是维持对财政的信任所需要的机制。

※本文原载于日本外交政策论坛

2022年11月30日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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