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ETI电子信息 No.3(2002年9月)

中日之间缺乏什么? 读者来信

中日之间缺乏真正的了解

  中日两国是一衣带水的邻邦,从上海坐飞机到东京,就和飞北京的时间差不多。两国的人文关系源远流长,历史上的来往非常密切,理应互相非常了解。但是实际上中国青年对日本的了解远比对美国、欧洲的少。我是学文科出身的大学生,长期从事新闻工作,自以为对日本了解很多,但当年踏上日本的国土,对这个国家进行友好访问时,才觉得对这个国度其实非常陌生。

  在日本期间曾接触很多日本的专家学者,经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让我们多换位思考。"换位思考"在汉语语汇里有这个意思,却没有这样的说法,我理解为就是中国话"设身处地"、"将心比心"的意思。但是如果双方只知道自己的位置,不知道对方的位置,这个"换位"就无从谈起,"思考"也就没有了依据。

  由于中日两国的政治、社会制度很不同,在国际上的位置也很不一样,深层次的不同点远多于表面的相同点,而两国的传媒基于"顺应民心"的要求,对对方的报道或多或少都有不忠实事实或夸张走样的地方,因此要求两国民间,甚至政府一般层面能"换位思考",互相理解,这就几乎很少可能了。当代日本人大多不能准确了解和理解半个多世纪前发生的日本侵华战争在几代中国人心中留下的巨大创伤。在我访问的很多在校大学生中,不能说清楚这段历史的是大多数,回答比较得体的也基本是这个意思——侵华战争是个错误,但这个错误是我们祖父辈的错误,不能把帐记在我们这一代日本人头上。如果以这样的认识想与当代中国大学生"换位思考",恐怕就是缘木求鱼了。

  一般日本人似乎不能透彻地理解中国人在这个问题上的国民意识。上辈人对此感到的是仇恨,因为家里有人给日本人杀了或者强奸了;而这辈人感到的是耻辱,有关民族的一段奇耻大辱。因此,如果听到日本政要对此历史问题态度暧昧甚至要在教科书里翻案的话,那么无意是在与全体中国人为敌。

  而一般中国人同样不能理解当前日本,尤其是经济崩溃之后日本社会的现状,以及西方模式的日本政治结构中处理各种社会矛盾的难点和方法。往往把右翼团体的言行,和中日经济摩擦都归为"日本军国主义贼心不死","继续与中国为敌"。这一点在缺乏一般国际关系常识的中国知识青年中尤为突出。

  无论是中国还是日本,中日关系都是其21世纪最重要的国际关系之一,中日友好合作对于地区稳定,对于两国在国际中发挥更大作用,对于两国经济发展都具有重要意义。但是目前的状况是不尽如人意的,从一个中国人的角度看,日本政府在其中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不仅不能做到向日本国民忠实地讲解历史问题,而且还不惜牺牲日本的国际形象和国际利益来缓和国内矛盾,这种做法是短视的。

  以一定的手段加速两国人民之间的了解,以此增进理解,达到日本知识界所描绘的"换位思考"的境界,这是中日交流目前的当务之急。

(上海 乐迪)

2002年9月2日登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