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生育率老龄化与人口减少社会的新产业结构的前景

日期 2009年10月27日
演讲者 京极高宣(国立社会保障与人口问题研究所所长)
主持人 森川正之(RIETI副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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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序论——社会保障和人口减少

京极高宣的照片  社会保障现已成了被夹在“低生育率老龄化和人口减少社会”与“IT化、服务经济化和全球化等经济社会变化”中间的三明治现象。其内在结构与税制改革和劳动政策改革密切关联。其中支援育儿可以说处于各种政策的交汇点和焦点。

  日本从2005年开始进入人口减少的时代,近几年来,婚姻数量和出生率表面看来多少有所增加,但是由于生育高峰一代的孙子辈不久即将超越生育年龄,今后将进入真正的人口减少时代。话虽如此,但是正像在欧洲也有急速走向超低生育率的国家(例如德国、南欧各国)和缓慢走向低生育率的国家(例如法国、北欧各国)一样,通过政策似乎可以缓和低生育率的进展速度。虽然还没有在统计上对此加以证明,但是据说在欧洲,(1)儿童补贴等收入保障;(2)保育服务的充实;(3)对工作育儿兼顾进行支援的育儿休假制度等三项基本政策齐全的国家,在相当程度上防止了超低生育率。

  日本从1950年代至1990年代,劳动年龄人口(15岁~64岁)大幅度增加,可以说,所谓高度经济增长期也在很大程度上依靠了这种“人口奖金”。但是,今后以战后生育高峰期出生的一代为中心的“人口奖金”一代本身正在走向老龄化。对于经济来说,这种劳动年龄人口的减少是压倒其他一切的问题。

老龄化与劳动年龄人口

  至2015年老年人口(65岁以上)将急剧增加,从2015年以后将转为不增不减。由于人口总数缩减,老年人口比例将增加,但人数是稳定的。另外,在国际比较中,从15岁以上至未满65岁被视为“劳动年龄”,但是65岁以上是否就真的成了“老年”,我认为还有讨论的余地。如果把65岁以上作为“老年”来看,现在的比例是三个人抚养一位“老人”,到了2055年基本上变成一个人抚养一位老人。

  但是笔者个人认为,从65岁以上至未满75岁是“成熟年龄后期”,而决不是“老人”。实际上,从各种各样的统计来看,患病和需要护理的人基本上都在75岁以上。迄今为止的推算,倾向于把65岁以上划归为一个统一年龄层。但是,如果把75岁以上分开推算进行观察,对于思考地方政府今后的应有方式是非常有参考价值的。按照笔者的提议,在将来,除了把75岁以上作为老年人口,还应考虑根据高学历化和再教育的必要性,把“新劳动年龄人口”定位为从25岁以上至未满75岁。以21世纪中叶为目标,建设人生工作50年的社会。虽然同样是50年的时间跨度,但不是现在的从15岁至65岁,而是从25岁至75岁。这样,即使到了2055年,也可以保持两人以上抚养一位“老人”(75岁以上)的稳定结构。为此,改变社会保障支出和教育政策将成为21世纪的课题。此外,笔者认为,为了持续工作到75岁,在50岁左右进行“再教育”是极为重要的全民性课题。另一方面,关于支付年金的问题,除了提高支付对象的年龄外,还应探讨部分就业和部分年金这一灵活的对策。这样说是因为,在日本到2055年,劳动年龄人口将减少4000万人,从现实来看,这部分空缺根本不可能全部由外国劳动者填补。

支付社会保障的现状

  支付社会保障的费用,以1970年代中期为分界急速上升。其内容分类,1990年代时的比例为年金50%、医疗40%、福利及其他10%。但是在细川政权时期,由于提出了把“医疗”的比例降至30%,把“福利及其他”提升至20%的建议,结果在2007年时,在总额91.4万亿日元中,形成年金占53%、医疗32%、福利及其他15%的结构。关于社会保障费用,应一方面允许在一定程度上自然增加,一方面尽量提高效率,以免造成全体社会的沉重负担。

  从支撑社会保障的劳动人口的变化来看,从1965年以来的40年期间,老龄劳动者中65岁以上的人所占比例,从4.4%增加了一倍,达8.8%,但是并没有达到追赶上社会形势变化的水平。而且,在第三产业在整个经济中所占比例不断增加的情况下,在第一次产业中,老年人的比例达到接近半数,老年人居多的情况很突出。除45岁以上的劳动者外,短时劳动、临时工的比例也因产业而异。今后有必要从劳动者的年龄结构和非正式劳动者的结构比例这两方面思考产业的应有方式,特别是把对非正式劳动者的社会保障改善至与欧洲基本相同的水平,是当务之急。

社会保障与经济产业的关系

  在这里笔者想就社会保障与经济产业的关系进行总结性思考。首先,作为社会保障的财源,除了来自企业和家庭收支的保险费、税金和使用费之外,还有运营年金的收益。另一方面,社会保障还具有通过上述各个渠道使资金在经济市场中循环的效果。作为其要素,经济产业省的川本明先生列举出了负担水平与存在方式、安心唤起需求、社会保障网、提供服务和创造就业机会、民间对服务的改善等,笔者考虑应加上“技术基础”(医疗品、医疗和护理器械、保健福利人才等)。

  社会保障的经济效果可以大致分为:(1)内部经济效果(产业波及效果等);(2)微观上的外部经济效果(促进健康效果、促进女性就业效果等);(3)宏观上的外部经济效果(安全安心效果、促进创新效果、推进国际合作效果等)。在整体上,扩大社会保障确实会导致负担增加,但是可以认为,正面的经济效益也相当大。例如护理保险制度,除了扩大需求和创造就业以外,还具有使年金等公积金循环运行的效果。从产业波及效果上看也可以知道,在社会保障领域,具有超过整个产业平均值的创造就业和需求的效果。

  在社会保障领域,除直接服务以外还有数量众多的相关市场,老年人市场就是其中一例。关于对中老年市场的分类,有的意见认为,应像德国的事例那样,包括只限于女性中老年(40岁以上)的健身俱乐部等。通常所说的“中老年市场”包括“一般”和“特殊”两种,不过也存在像美容福利这种横跨两方的服务。与此相关联,护理机器人也具有很大的前途。与真人一样大的机器人代替人进行护理的时代,虽然还很遥远,但是只限定于辅助语言交流等目的的小型护理机器人,现在也已经制造出来了几种。到2015年时,有痴呆症的老年人将达200万人,正像今天参加本研讨会的人所提议的,假设1台机器人的价格为50万日元,如果每人配备1台,就可以创造出1.25万亿日元的需求。由于中老年人口今后也不会减少,因此可以说,这是一个具有极大前途的市场。

新产业分类与新社区的形成

  也许有人对于把社会保障作为产业的想法感到有抵触,但是我明确地认为是产业。柯林·克拉克(Colin Clark)把医疗和护理划分为“第三产业”,但是我认为其接近第二产业——也就是在生产服务的产业这一意义上,定位于“新第二产业”。与此相关联,在当今的分类上,渔业属于第一产业,高尔夫球场和乘船钓鱼场等属于第三产业,渔民生产干货属于第二产业,我认为这些基本上都应属于第一产业。由此看来,需要具备打破以往的产业分类,重新划分产业的观点。

  在经济高度增长时期的日本,通商产业省发挥的作用非常大,在国际上也受到高度评价。但是,在对今后进行思考时,也许再合并到以前的“农商务省”为好。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如果不对整个产业通盘考虑,也就是仅以“只保护农业”的观点来考虑问题是行不通的。农业以外的产业,金融方面归财务省,医药品和社会保障服务归厚生劳动省分开管理,但是现在已经迎来了对这些进行全盘考虑的时代。总之,今后的福利社会和福利国家,将是国家、市场和社区,或者说是行政、企业和市民三者协作共同支撑的体系,可以认为,社会保障是三者的交汇点之一。在重振地区的意义上,目前正在构想成立以大学为核心的国际融资集团来作为行政、企业和社区的交汇点,合理地组合“环境问题”、“社会服务”和“多种多样的职业领域”等因素来形成新的社区,我认为社会保障也应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

  最后,作为从产业政策的观点来看社会保障的政策目标,可以举出下述六项:(1)地区内的产业波及效果和搞活地区经济;(2)增进环境、健康和人生价值;(3)促进民间企业参与市场;(4)提高服务业生产率;(5)促进创新;(6)促进社会保障的相关体系、技术和人才的国际流动。经济危机带来的衰退仍在持续,日本经团连公布了颇有特色的《日本版新政》,但是社会保障的定位给人有些薄弱的印象。在美国,正值大萧条时期的1935年刚制定的社会保障法,对经济复苏没有产生多大影响。该法实施后,在1970年代,社会保障的支出超过了军费,到了2000年代更增长至军费的三倍。在日本的经济高度增长时期,建立了“全民年金、全民保险”这一基本制度。从把这个制度作为“基本设施”加以充分利用的观点来看,只要日本也和美国一样,在实施产业政策的同时,利用社会保障支出搞活经济,我认为未来是光明的。通过“绿色新政”与“银色(中老年)新政”搞活经济,同时通过与环太平洋和东亚的关系、地方分权、技术革新、加强金融部门、培养新人才来努力建立新社会体系,我认为现在需要的正是这种产业政策。

日本语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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