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ETI政策研讨会

世界经济危机下的创新——能力建设与制度改革的方式 (会议概要)

会议概要

  • 时间:2009年7月2日 (星期四) 13:30—18:30
  • 会场:RIETI国际会议室 (东京都千代田区霞关1丁目3番1号 经济产业省别馆11层1121)

内容概要

  去年秋季发源于美国的金融危机给实体经济也带来了重大影响,日本企业的业绩也出现了大幅度的下滑。RIETI针对日本今后经济增长的主要源泉“创新”问题,举办了政策研讨会“世界经济危机下的创新——能力建设与制度改革的方式”,就培养担负创新的人才、日本的产品制造优势“磨合型设计”、有利于科学型创新的高效率企业组织等问题,产学官各方的有识之士进行了讲演和公开讨论。

【基调讲演1】“担负创新的人才与合作”

长冈贞男(RIETI研究主任、教职研究员,一桥大学创新研究中心教授)

  企业研究开发投资与在经济危机中销售额的减少基本上成正比呈现减少的倾向。创新的确无法成为短期见效的强心剂,但可以扩大需求,有助于经济复苏,并成为长期经济增长的基础。正是由于处于危机时期,才更需要企业和政府互相合作,从长远观点出发,促进对研究开发的投资。

■在日本建立推进创新的体制

  在思考经济危机后的创新问题时,观察一下90年代以后世界的基本变化,可以举出以下四点:(1)世界经济的多极化;(2)由于中国企业的参与等,研究开发竞争呈现全球化;(3)在尖端技术的研究开发中,科学的重要性有所提高;(4)长期性资源制约、环境制约。

  日本企业迄今为止使用民间自身的资金,维持了相对于销售额比例很高的研究开发投资率,在世界上也处于高水平。但是,在一些分部门,这种高水平难以为继,今后进一步加强创新能力并改革支撑创新的制度成为重要课题。

  提出日本企业或国家面临的两大课题

1)担负创新的人才问题
  根据日美发明人调查(由RIETI实施)可以观察到一种倾向,在日本的发明人中,拥有博士学位的人比例较低(参见表1:日本10%,美国45%),很多发明人在40岁以前就改换为管理职务等(美国的很多技术人员直到50多岁还在继续发明)。由于这种学历和年龄的不同,日本发明人在构思发明时重视专利资料,而不是科技资料,可以说科学志向较低。

  因此,今后科学知识的运用和吸收能力在竞争上将变得越来越重要,在这种情况下,应对人事制度进行根本改革,以使日本企业中具有高度专业知识的技术人员可以作为研究人员长期积累成果,并改革教育制度,使大学能够进一步承担向社会输送有用人才的责任,这是极为重要的。

  此外在美国,在价值被认为居于前10%的发明中,在不足100人的中小企业或大学工作的发明人占据了四分之一。由此看来,还必须有促进向中小企业提供风险资金和人才流动的政策。

表1 日美发明人的简况和所属单位

2)合作研究
  近年来,国际合作研究急剧增加,成为世界性潮流,在美国的国际合作研究的比例占12%,在英国达到了27%,与此相比,日本的国际合作研究只有2~3%,国际化进展迟缓。在产业竞争状况急剧变化之中,要求企业具有一边运用并购(M&A)等手段,一边规定适当的界限,在国际范围开展研究的能力。可以说,在国际上扩大合作研究范围将成为关键。

国际合作研究所占比率

【基调讲演2】“产品制造的概念与产业竞争力”

藤本隆宏(RIETI教职研究员,东京大学研究生院经济学研究科教授,
东京大学产品制造经营研究中心主,哈佛大学商学院高级研究员)

  由于此次经济危机,虽然使投机经济的全球化减速,但实体经济的全球化今后也将继续进展,按照比较优势形成的国际分工将进一步明显。在这一前提下思考如何找出日本的强势时,首先应修正传统的“产品制造”概念,不对无形媒体的服务业和有形媒体的制造业加以区分,可以把在无形媒体上装载了设计信息的服务业也全部视为“产品制造”。

■以“设计立国”为目标

  所谓优良的“产品制造”就是制造“设计信息的优良流程”,应认识到生产、开发、采购、销售全都是产品制造的生产现场。日本以往的强势在于一边抑制企业内的分工,一边推进企业间的分工,形成了企业内和企业间的相互配合。日本的设计与欧美的个人操作不同,具有集体设计的传统,在需要复杂设计的产品或制约条件较多的产品中,就体现出日本的强势。另一方面,作为阻碍“设计信息的优良流程”的因素,近年来的设计和生产的分离、对生产现场的轻视、以及精通战略和技术两方面的人才不足令人担忧。

  作为培养人才问题的对策,我们正在把从55岁以上至60多岁的具有丰富的产品制造经验者培养为辅导员。对于产品制造辅导员有下述三种需求:1)传授本公司的技能;2)对不断增加的派遣人员、临时工及海外据点的生产现场进行指导;3)在受其他行业委托的生产现场进行指导等。很多创新都产生于日本的生产现场。为了继续维持这种体现日本强势的“生产现场”,应有效利用中老年人才,进一步促进中老年与年轻一代之间的知识传承。我们希望超越企业、产业和世代,形成人的流动,为日本留下更多优良的生产现场。今后,重新构筑国内据点和加强公司总部的构筑战略能力是十分重要的。

【基调讲演3】“科学型产业的组织创新:如何挑战不断增加的复杂性?”

中马宏之(RIETI教职研究员,一桥大学创新研究中心教授)

  在半导体产业这样的科技型产业,日本企业的影响力正在下降的原因之一是,由于企业内和企业间的信息转送速度与回应速度较慢,因而无法适应市场和技术的复杂性进展的速度。

  例如,对于在最尖端的45nm工艺技术上有史以来第一次引进了High—k/Metal Gate技术的具体事例,关于上述企业间和企业内的转送速度与回应速度的状况,根据对美国专利(登记、申请)和论文数据进行分析的结果,世界的研究开发体制,在论文方面,以SEMATECH、IMEC、SELETE/MIRAI、新加坡国立大学这四家为中心,在专利方面,以英特尔、IBM等主要的半导体设备制造商为中心正在实施。此外,根据使用网络的分析,与Samsung(三星)、 Toshiba(东芝)、 TSMC相比,英特尔和IBM的转送、回应速度,特别是英特尔的两个速度出类拔萃。而且,英特尔的这一特性与其他公司相比,尤其与明显不同的组织网络特性(Small World性、Scale—Free性)相关联。另外,作为决定上述转送和回应速度的重要原因之一,可以观察到由于工程师和科学家在企业间移动带来的科学知识的溢出效应(spillover)。

  对于日本企业来说,要应对市场技术的复杂性进一步增加,就必须一边保持现有的自主分散性(各自为阵性)的优点,一边加快各个散兵阵地之间的信息传送和回应速度的组织创新。为此,作为一个方法,组织的模块化和通过IT使这种模块之间的协作状况变得一目了然也是必不可少的。在这方面,通过彻底排除浪费、不均、不合理来实施模块化的日本企业具有比较优势。然而其结果,由于组织对于环境变化会保持一种固执性,因此会出现封闭原有组织形态的倾向。即使为了避免陷入这种困境,也需要能够进一步提高信息的传送和回应速度的组织设计。

【报告1】

桥本彻(三菱汽车工业股份公司MiEV事业统筹室主任)

  三菱汽车工业股份公司于6月发表了电动汽车i—MiEV。该汽车有如下特点:1)行驶中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为零;2)100%使用电力行驶,经济性优越;3)加速时电动机运转安静平滑;4)使用锂离子电池,可充分保证日常生活的行驶距离;5)无论外出还是在家都可以充电。

  2005年5月开始研发电动汽车i—MiEV以来,遇到了很多问题。研发刚开始时,有专家提出“为什么不研发电动汽油混合型汽车”,社会上也多认为没有市场需求,但是三菱汽车不受这些影响,在二氧化碳减排日益变得重要的形势下,按照承担独家技术研发风险的方针,在自上而下的决策推动下,进行了研发。克服了经营资源的限制、寻找伙伴的困难等,成功地实现了实用化。今后的课题是削减成本实现低价格化、延长行驶距离和扩展充电基础设施等。

【报告2】

丸山宏(日本IBM股份公司执行董事(开发制造Smarter planet 技术推进担当))

  IBM认为创新的方式应该是open、collaborate、global,为促进创新采取了三个措施。

  1)Global Technology Outlook:为了掌握当今正在不断出现的技术趋势和重要技术,分布于全世界的3000名IBM研究人员倾注全力展开构思创意活动。

  2)Global Innovation Outlook:每年邀请外部有影响力的舆论人士与IBM专家一起就少数议题展开讨论。

  3)Innovation jam:不仅限于专家,还从包括IBM的40万名员工及顾客在内的一般参加者提出的建议中寻找技术趋势。

  在这里介绍一下Global Innovation Outlook的事例。去年以“安全防护与社会”为议题,就 21世纪的安全防护问题,讨论了应怎样做。虽然讨论是在世界6个地方各20人分别进行的,但得出了共同见解,即“安全防护的网络效果”这句话所表达的“可以考虑通过多人进入来保证更安全的系统结构”。创新的关键是把多数人在无意识中所具有的共同认识和要求明确显示出来。这是一种集思广益或群众智慧,可以说是6个地方共120名专家的群众智慧。

【报告3】

西山圭太(METI经济产业政策局产业构造课课长)

  为适应开放型创新时代的官民基金“产业革新机构”正在准备开始活动(已于7月27日成立)。产业革新机构提供寻找发明的基础设施,促进向创新的投资。主要活动方针有以下三种类型。

  1)下一代技术和知识财产储备型:在下一代充电池、制药等基础研究领域,需要集结大学和研究机关等多个机关的技术。产业革新机构可以超越组织的壁垒,集结这些与尖端技术相关的知识财产,提供横跨组织的专利许可。

  2)第二次创投型:对于已经从风险资本接受投资的创投企业,为了使未来技术在大企业得到运用,实现商业化,对拥有技术力量的创投企业进行追加投资。从创投企业接受投资后,直到找到技术的用途(exit),产业革新机构一直发挥中转作用。

  3)技术和事业的重组和集约型:象环保这样的事业,需要超越组织壁垒,把多个技术和事业集结起来。产业改革机构汇集多个事业,致力于提供新的产品服务。

  产业革新机构拥有大约9000亿日元(预计)的巨大投资能力,在广泛进行资助的同时,还可以广泛关注各个产业和各种技术,期待形成一种促进创新的社会基础设施。此外,在英国和德国也正在实施这类措施,成为世界性趋势。

“产业革新机构股份公司”成立

【公开讨论】

  在上述发言之后,嘉宾进行了以下讨论。

■日本的创新体制的强项和弱项

(长冈)
  日本企业的强项是企业非常重视研究开发,长年使用内部资金保持高水平的研究开发投资,而且优先处理环境和资源领域的课题。今后的课题是应对研究开发的全球化。与全世界的人才和知识接轨,加强科学志向,并应开展能够掌握平台主动权的研究开发和商业化事业。

(藤本)
  日本由于汽车产业过于强盛,所以过于依靠汽车产业。医疗器械和食品等磨合技术应能更进一步发挥优势。但是,在现在的医疗器械领域受到过分的限制。

(中马)
  英特尔的尖端技术不一定源自美国。但是,英特尔具有巧妙地抓住全世界的尖端技术,并使其在英特尔的平台上开花结果的体制。在知识的专业性和封闭性升高的情况下,为了解决自相矛盾的状况,金融体制在90年代中期以后变得尤其重要。这种改革对于一个企业来说是很难做到的事情,但这也是现代日本社会必须解决的重要问题之一。

■嘉宾们在互相讨论的基础上对今后提出建议

(长冈)
  虽然今后日本企业创新的重要源泉是科学,但是正如博士找不到工作的问题一样,发生了人才与需求不能挂钩的现象。为了在企业加强吸收科学的能力和与此相呼应的培养人才的过程中,达到企业研究开发的全球标准,需要决定以国际融资集团标准还是以行业标准为目标,然后按照该标准开展研究开发和合作。

(中马)
  日本人在一边消除不合理、不均衡和浪费,一边在实践中推进模块化的技能和技术方面具有比较优势,但在把其成果进一步有效利用的方面,至少迄今为止并不擅长。

(藤本)
  开创新产业的大规模创新虽然也非常重要,但更应该关注草根式创新,即每天的努力和改善等微小的创新。例如,在汽车的组装现场,把零部件的箱子移动两米以减少步行距离,大规模零售店的优良店的短时劳动工在3点和4点时改变鱼的摆放方法,也是出色的创新。

(桥本)
  随着电动汽车的系统和要素技术变得复杂化,具有归纳复杂技术能力的人才非常重要。要想以汽车带动世界,就需要很多这样的人才。通过这些人才进行讨论,就会出现新要素技术要求。培养人才是创新的根本。

(丸山)
  我们究竟以什么样的社会为目标,对此展开更多的讨论是非常重要的。例如,如果要争取到2020年为止减少15%的二氧化碳,就需要大量的创新,只按照现在的速度是难以实现的。为此,要求对用创新解决问题有更多的共识。

(西山)
  在东京证券交易所,正在准备引进更重视环境的评价指数。日本擅长这种以小创新支撑的大创新。因此,从总策划人的角度进行策划的人才是不可欠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