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关注生产率?
生产率在观察国内经济动向和比较国际经济增长时,都被看作主要的经济指标。同时,生产率还是非常贴近生活的语言,在谈论日常的个人工作状况、家务和休闲时也使用生产率一词。例如,由于采用了新电气化产品或改进了操作的组合方式,使家务的时间缩短时,或者避开堵车路线,比预定到达了更多的目的地,享受到乐趣时,人们都会对生产率(即效率)之高感到喜悦。此外,在通过进修或学习掌握了新技能,提高了工作效率,使收入增加时,人们也会认识到自己的生产率上升。
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关注生产率呢?其中的一个回答是因为生产率的上升伴随着某种进步(progress)。无论是个人,还是企业、产业甚至国家,我们都渴望前进伴随着进步(progress)。近年来,持续了近15年的经济衰退、世界性金融危机、股价的低迷、汇率波动的风险等,关于经济的负面新闻太多。在这种形势下,人们期待伴随进步的前进是面向未来的光明事物,不能丧失信心,不能轻易放弃。
提高生产率将推动经济增长
在国家、产业和企业层面讨论生产率时,技术进步(technological progress)是核心。可以认为,技术进步包括减少生产过程中所需要的材料投入量、成本和时间的部分,以及具有革新意义,能够迅速地使产品价值(价格)提高几倍,为企业增加收益做出重大贡献的部分。人们之所以期待技术开发带来生产率的上升,不仅因为生产率的提高是增长的源泉,而且不提高生产率,就无法实现经济的持续增长。此时,在脑海中浮现出的,大概就是汽车、家用电器产品、电脑等电子器械这类制造业的商品开发吧。
在经济学中,关于生产率测算的研究,长期以来也是以制造业为中心的。对日本的研究也同样,一提到“日本”,无论国内外,都有“产品制造”技术非常高的国家这一印象。制造业的生产率和技术推动了日本的经济增长,人们对此进行了许多理论和实证性研究。
另一方面,如果按GDP进行计算,非制造业占日本整体GDP的70%以上,其中尤其是服务产业,份额超过了GDP的45%(包括运输、批发和零售业在内)。自2000年以来,制造业的份额只有20%左右,因此,仅以制造业来解释整个经济活动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对于非制造业也需要弄清其独特的技术结构,测算经济整体的技术能力和生产率。
关注服务产业的生产率
在日本,近几年来,服务产业受到普遍关注。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受到关注的理由是生产率之低。2005年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成员国的30个国家中,日本服务产业的生产率排名为第20位。但是如果只限于制造业,则日本排名为第6位。由此可以看出,服务产业的生产率之低,已成为日本提高生产率的绊脚石。
在这里应注意的是服务产业生产率的定义。服务产业的生产率存在下述两个问题:(1)数据(特别是资本存量)不充分;(2)由于行业多种多样,有些行业不适合现有指标。由于存在第(1)个问题,几乎在所有的国际比较、政府机关报告和现有研究中,都把用劳动者人均销售额和附加价值测算的劳动生产率作为生产率的指标。服务产业的行业种类繁多,既有劳动密集型产业,也有以铁路和公交车提供运输服务等的资本密集型产业,因此,很难断言劳动生产率是一个恰当的生产率指标。
其次是关于第(2)个“不适合现有指标”的问题,即使假设资本数据很完善,应用以制造业为对象开发的全要素生产率(TEP)等指标,对于某些行业可能并不恰当。由于制造业有库存,因此可以不受需求变化的影响,只依靠供给方的信息,就把生产率定义为:增加一个单位的投入要素(资本、劳动等),能够带来多少个单位的产出上升。但是,服务产业是无形的,生产与消费是在同一地点同时进行的(即同时性和不可分性),因此生产行为与消费者行为无法分割。也就是说,具有这种特征的行业,在现有指标中,包含了需求的变化,无法识别基于纯粹的技术能力的生产率。而且还存在因行业状态多种多样所带来的难以分清附加价值来源的问题。例如,运输业的附加价值是什么?也许是通过向城市(需求多的地方)移动资财,如同其他资财那样提高其价值吧。零售业、超市和百货店,则可能是通过把分散存在的产品集中到一个地点,来降低消费者购物所需的金钱和时间成本,或者是介绍新商品,提供使用方法和方案。这些只不过是直觉性的事例,实际上,需要对各种行业的附加价值来源进行周密的定义。
具有创造性和挑战性的领域
如上所述,要想测算服务产业的生产率,必须解决许多理论、方法和数据上的问题,而且服务业是大约占GDP一半的产业。尤其是从根本上对这个产业的产品和附加价值究竟是什么进行定义,并开发供求一体状态模型的过程需要时间,而且还必须为进行测算不断收集数据。Structural Econometric Modeling(SEM:结构计量经济模型)就是这种针对各个行业量体裁衣的模型,作为高精度统计解析方法,近年来,在非制造业的研究分析中也得到了广泛应用。
目前,建立健全数据、对个案调查的利用和计算环境都得到了改善,因此,现在应对各个产业的附加价值到底是什么,需求和供给结构的形态又是什么进行调查和测算,对不受需求和经济状况影响的技术力及生产率进行测算,这是非常重要的。根据测算的结果来决定今后的产业政策应侧重于哪些方面,制定以什么样的形式实现经济增长的蓝图,这将是向经济增长源泉靠近的第一步。生产率的测算是一个传统的领域,而且现在又是一个可以进行新挑战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