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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ETI电子信息 No.135(2014年9月)

亚洲与中等收入陷阱 排他性阻碍增长和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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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ETI电子信息

在东亚各国中,存在着为数不少的虽然已达到中等收入,但经济停滞不前,未能成为发达国家的后发国家,这是为什么?本月的电子信息,对这个问题从社会关系资本的观点切入,介绍户堂康之教职研究员的见解。

从一般倾向来看,收入越低的国家经济增长率越高,这是因为低收入国家有充分的余地从发达国家学习技术和知识,所以比较容易模仿,而且由于资本积累不充分,因此资本的投资率较高。

在东亚各国中,已经进入发达国家(或地区)行列的日本、新加坡、香港、台湾、韩国虽然时期不同,但都是在人均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达到5000美元左右时,并增长率仍然高达6%以上,然后稳定在其他发达国家通常的2%左右。

另一方面,许多后发国家虽然实现了经济起飞,达到5000—10000美元左右的中等收入,但是其后经济增长停滞,不能跨入发达国家行列,陷入了“中等国家(中等收入)的陷阱”。例如南美洲各国虽然在1980年代达到了人均5000美元左右,但其后经济发展停滞,没能成为发达国家。

那么亚洲的中等国家怎么样呢?如下图所示,中国属于例外,其他如印度、马来西亚、泰国、印度尼西亚等国家,虽然收入水平逐渐上升,但人均GDP在5000—10000美元左右,经济增长率只有2—4%。很显然,这些国家走上了与东亚发达国家不同的发展道路,有可能陷入了中等国家的陷阱。

图:1970年以后亚洲各国的人均实际GDP与增长率的关系
图:1970年以后亚洲各国的人均实际GDP与增长率的关系
(注)发展情况分为1970年—80年、80年—90年、90年—2000年、2000年—10年、10年—13年五个时期。横向座标为对数。资料来源于世界银行“世界发展指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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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可以有各种各样,在这里笔者想从社会关系资本的角度切入加以考察。社会关系资本是指拥有共同规范和价值观的人们组成的网络,正如东京大学泽田康夫教授2012年12月在本专栏所论述的,可以用“纽带”来表达这种关系。

地区或组织内的紧密纽带可以带来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以美国哈佛大学罗伯特·帕特南为主的许多学者都证明了这一点。但另一方面,近年的经济学实证研究却发现了纽带的负面作用,未必会带来经济发展。

例如在欧洲,越重视家庭和朋友纽带的地区,经济增长率也越低。在西班牙,企业与供应商的信赖关系如果过于紧密,业绩反而恶化。在战前的德国,社区组织越发达,纽带越紧密的地区,法西斯主义的渗透也越严重。也就是说,地区或组织内部过于紧密的纽带可能提高排他性,妨碍新知识和刺激从外部流入,反而阻碍地区发展。

因此,在地区或组织内部深化纽带的同时,避免排他性,加强与“外来者”的纽带,对于经济和社会发展是非常重要的。这样就可以构建多种多样的纽带,通过在地区或组织内部吸收外来者的新知识,开展创新。

以德国研究人员为对象的研究显示,不仅经常与相同的成员一起研究,而且有时与不同的组织或专业领域的人共同研究的人,业绩最出色。偶像组合AKB48通过与名古屋SKE48、上海SNH48等姐妹组合之间,超越地区和国境交换成员,因此能够开展创新,保持人气经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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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样的观点来思考中等国家的陷阱,通过多种多样的纽带实现了经济增长的发展中国家,可能由于国内的纽带过于紧密,变得具有排他性,因而阻碍从发达国家引进技术和知识。其结果,经济停滞,而且因此越来越排他,保护既得利益。

在战后很长时期里,为了保护国内产业而限制工业产品进口的南美各国就是典型的事例,其结果,虽然1950—60年代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经济增长,但是到了70—80年代,受到保护的国内企业失去了竞争力以后,仍然很难改为开放政策,导致了停滞长期化。

亚洲的中等国家由于实施比南美更开放的政策,因此实现了持续性高增长,但是近来隐约可见保守主义的动向。

印度尼西亚禁止出口未加工的镍等矿物,保护国内产业的动向日趋活跃。马来西亚前总理马哈蒂尔现任国民普及型汽车制造公司董事长,他拒绝与外资合作,要求政府保护。最近的泰国政变发端于原他信政权实行了对农民的过度保护政策。

如果亚洲中等国家加强这种排他性,就会重蹈南美国家的覆辙,必定陷入中等国家陷阱。要想避开陷阱,就需要积极地与外来者建立纽带。

例如雅加达市正在建设中的地铁,在建设基础设施时,通过当地企业与包括日本在内的海外企业合作,可以积极地学习外国技术。进而像中国那样,政府鼓励当地企业和大学与外资企业开展合作研究开发,就可以从完全模仿向国内创新转变,走上赶超发达国家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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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源于紧密纽带的排他性与经济停滞的恶性循环不仅限于中等国家,也适用于长达20年之久的日本经济停滞。

日本的农业、保育、大学、医疗、护理、中小企业等受规则限制的部门形成了排他性,增长停滞,进而通过巩固限制规则,保护既得利益导致增长停滞长期化。要想打开局面,必须放宽限制,并缔结经济伙伴协定,与外来者、特别是与企业和海外建立纽带,由此掀起革新。

恶性循环在地方经济中也很显著,比较一下日本各地区的增长率就可以看出,收入水平低的地区增长率并不高,特别是近10年,各地区的收入差距没有缩小。这种情况与中等国家一样,地方的排他性较强,以首都圈为中心的高生产率地区的技术和知识没有充分向地方波及,是原因之一。为了地方的发展,需要与外来者建立纽带。

例如德岛县上胜町,依靠生产日本料理装饰树叶获得了成功,这是从外地来指导农业经营的横石知二先生带来的革新。群马县水上町利用新西兰的方法rafting(乘筏漂流)和蹦极招揽了大量游客。

也就是说,地区的紧密纽带对经济增长是一把双刃剑,只有吸引外来者,建立“AKB组合型的纽带”,才能发挥地区的纽带力量。为此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应积极“支援纽带”,促进地方的风险资金供给、产学协作、企业间合作研究、地方人从城市返乡、城市人下放地方、海外发展、对日投资等。

无论在中等国家还是日本的地方,多种多样的纽带都将有益于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为了亚洲和日本的可持续经济增长,各国政府应实施在各个层面与外来者建立纽带的政策。

2014年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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