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税后需求下跌,与过去无大差异

小黑一正
顾问研究员

  日本内政中最大的隐患是财政。政府债务(与国内生产总值比)超过了二战前的最高水平,并且还在继续膨胀。这只是把对后代的过剩赊欠拖延下去而已。其主要原因在于随着老龄化的迅速进展,致使社会保障费用急剧增加和财源不足,伴随控制社保费用和增税等阵痛的改革无法避免。

  在这种状况下,2012年8月通过了包括增加消费税在内的社保税务一体化改革相关法案。法案中包括分两个阶段提高消费税率,最初的增税(从5%提高到8%)于今年4月开始实施。按照预定,下次增税(从8%提高到10%)将从明年10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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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增加消费税给消费者带来的价格转嫁是同时的,那么增税前抢购耐用消费品和住房的需求及增税后的下跌就会增幅,使经济增长率出现暂时的大幅波动。而且,除了消费税增税对耐用消费品等的购买时机产生影响外,从理论上说,与所得税增税和提高社会保险费没有多大区别。不过增税的幅度和速度给经济带来的一定影响也非常令人忧虑。

  关于明年10月增税,政府的方针是"综合判断经济状况等,在2014年内做出决定",预定安倍晋三首相会在年底做出最后决定。决定的根据之一是增税后的经济动向,市场的关注集中在2014年4–6月季度的GDP统计上。

  8月公布的第一次速报,实际GDP比上季度下降1.7%(年率下降6.8%),本月8号公布的第二次速报修改为下降1.8%(年率下降7.1%),下跌幅度超过了东日本大地震时的2011年1–3月季度。主要原因是增税前的抢购需求增税后下跌,个人消费减少幅度为历史最高。

  此次增长率下滑比1989年引进消费税(0 → 3%)时下降1.3%和1997年消费税增税(3%→5%)时下降0.9%的幅度更大,因此部分市场对经济前景感到忧虑。但是对这些看法需要若干注意。

  这是因为对于消费税增税后的需求下跌程度,需要考虑到趋势增长率(经过长时期可实现的实际GDP增长率)的水平进行评估。从这一观点来看,此次增税后的下跌还算不上太大。

  暂时的负面冲击造成经济暂时负增长时,测算其真正的程度,应包括与趋势增长率的落差。也就是说,计算增税后下跌的程度,应从实际增长率中减去趋势增长率(负增幅的扩大)。

  我们来看一下趋势增长率为1.2%时的高增长与0.5%时的低增长的情况。受增税的影响,虽然实际增长率都暂时陷入负2%,但前者的增税后下跌为3.2%,后者为2.5%,这才是正确的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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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实际上怎么样呢?80年代的实际增长率(年均变化率)为4.3%,90年代为1.5%,2000年代为1.4%(为了排除雷曼危机的影响,只计算2000–2008年,如果包括2009年则为0.7%)。如果以季度为单位与上季度比较,80年代为大约1.1%,90年代为大约0.38%,2000年代为大约0.35%。笔者把这些数据假设为趋向增长率,分别试算了"实际增长率"的负"趋势增长率"值(参见下图)。

图:消费税增税前后的"实际增长率——趋势增长率"
图:消费税增税前后的
(资料来源)同比,笔者根据内阁府数据制作

  从图中可见,消费税增税后带来4–6月季度需求下跌幅度的大小,按顺序为1989年(下跌2.4%)、2014年(下跌2.15%)、1997年(下跌1.3%)。此次增税后需求下跌幅度比97年大,比89年小一点。

  也有意见认为近年的趋势增长率过低,但即使异常量化宽松促使日元大幅度贬值,国内生产能力下降等仍然导致出口量停止增长。另一方面,日元贬值带来的进口价格上涨使家庭的实际收入减少。由于低生育率老龄化的急速进展导致人口减少和储蓄率下降,供给方的劳动力减少和民间资本存量停止增长的现象也越来越明显。只要生产率不上升,趋势增长率自然就会下降。

  此外还需要注意表面上的税负担和实际上的税负担的区别。1989年引进消费税时,虽然表面上负担增加了(5.4万亿日元),但是由于取消物品税等减免税措施,家庭经济实际上的负担只增加了3.1万亿日元。与此相反,1997年除了表面上的税负担增加,取消定率减税、养老金和医疗保险改革等也加重了负担,家庭经济的实际负担增加了8.5万亿日元。

  另一方面,本次增税幅度比1997年还大,表面上负担增加8万亿日元,但是由于采取了促进扩大收入税制的扩充、对低收入阶层直接支付补贴等总额达1万亿日元的对策,因此家庭经济实际负担增幅小于1997年。

  尽管如此,此次增税后需求下跌却比1997年大,这令人有些忧虑。本次与过去不同,采取了5.5万亿日元的经济对策。4–6月季度的政府资本形成为负增长,虽然提前执行预算,但结果表明没有充分进展。不过这是因为根据工程进度的完成量观察GDP统计时,会产生时间差,意味着经济对策的效应将在7–9月季度以后显现出来。

  而且,用总务省的家庭经济调查消费水平指数观测的消费也在增税后的5月大幅度下跌,其后从6月以来正在逐渐回升。7月的工矿业生产指数也在连续2个月下降之后比上个月增加了0.2%。7–9月的GDP速报尚未公布,无法做出判定,但增税后需求下跌正在逐渐缓和,预计今后经济基本上将走向缓慢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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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在前景不明确、信息不完整的情况下必须决定现实政策。特别是7–9月季度的实际GDP,预计会由于增税后需求下跌的反弹而转为正增长,经济动向将进一步难以解读。

  现在已经出现了要求2014年度补充预算和追加量化宽松的呼声,但是在准备各种对策的同时,等看清7–9月季度的经济动向后再做实际决定也不迟。而且要想在这种状况下做出决策,最重要的是充分注意经济动向,小心谨慎地正确掌握经济变化的实际状态。为此,包括偏离趋势增长率在内的评估是必不可缺的。

  可能也会有反对意见认为"在趋势增长率走低时期增税,经济会更衰退",但是经济主体一边观察政策走向,一边做出决策的视点也是极为重要的。在增税和社保改革不可避免时,从理论上说,比起经济周期中发生的问题,扰乱经济主体选择不同时间点之间的消费和储蓄的最佳化行为,扭曲分配经济资源效率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例如,分阶段增加消费税的做法,在将来储蓄转化为消费时税率增高,所以具有与储蓄税同样的效果。而延期增税的做法将进一步提高为稳定财政所需的税率,引起消费者的不满,储蓄下降,承担将来增长的资本积累的速度放缓,会给经济带来各种各样的副作用。

  消费税增税等何时实施,不确定性越强,对资源分配的不良影响也越大。从这种不确定性和现在的财政状况考虑,重建财政已经迫在眉睫。除非发生像雷曼危机和东日本大地震这样的非常事态,否则应避免继续拖延增税,给将来留下祸根。

※本中文稿由RIETI翻译

2014年9月15日《日本经济新闻》

2014年10月30日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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