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服务产业生产率的条件
通过革新和IT提高开工率

森川正之
理事·副所长

  日本的完全失业率在3%多一点,是1997年以来的低水平,有效求人倍率上升到1.2倍以上,达到了92年以来的高水平。在这种情况下,服务产业连续4年多处于慢性劳动力短缺状态。另一方面,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从2013年有效求人倍率超过1倍以来基本为零增长。

  虽然这些都受到2014年4月消费税增税后负增长的影响,但增税前抢购时期也包括在内。如果有一定的潜在增长率,就不可能在充分就业状态期间出现零增长。也就是说,与其说是"经济衰退",还不如说是"增长力疲软"。

  尽管劳动力短缺,但工资上涨率之低令人忧虑。其深层原因在于非正式雇用增加、劳动者的谈判能力减弱等各种各样的因素,但最根本的原因在于生产率上升率太低,因此可以期待占经济70%的服务产业的生产率能有所提高。

◆◆◆

  现代制造企业的附加值源泉正在向位于被称为微笑曲线两端的产品研发和设计、市场营销、售后服务等各种服务转移。根据对国际附加值链的研究,投入在出口工业产品中的服务附加值份额非常大,特别是在技能密集度高的服务业务具有比较优势的发达国家,其份额正在不断扩大,如今服务业发挥着支撑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的作用。

  一般认为日本服务产业的生产率较低,服务产业的生产率上升率确实低于制造业,但并非只有日本这样,世界主要国家都如此。具体来看,无论是服务产业还是制造业,既有生产率上升率高的行业,也有较低的行业。从根本上来说,测量服务质量高低在技术操作上是非常困难的。

  有人指出日本服务产业的生产率"水平"低于美国,但是要想比较生产率水平,需要使用各国同一服务价格比(购买力平价),换算为同一货币单位。然而与国际贸易量非常多的工业产品不同,很多时候并不存在同一服务。

  例如运输服务,虽然可以单纯比较各国同一距离的费用,但运输频度、正确度等服务品质根本不同。根据日本生产率本部以前实施的调查,日本的许多服务品质比美国高5—10%左右,这部分就相当于生产率水平,但并没有反映在评估里。

  正确测算生产率很难,但作为研究课题却非常重要,因此现实的办法是从政策措施上寻找"什么地方还有可提高生产率的余地"。

◆◆◆

  产业生产率上升有赖于(1)每个企业的生产率上升(内部效果);(2)效率高的企业参与市场并发展壮大、以及效率低的企业缩小业务或退出市场(新陈代谢效果)。从后者来说,即使在同一产业中,企业间的生产率差距也非常大,尤其在服务产业非常显著。也就是说,虽然有不少低效率企业,但优秀企业也很多。因此通过新陈代谢提高生产率的余地很大。

  放宽各种业务垄断资格制度等参与市场的限制,修改对中小企业及个体经营者的过度保护政策,具有提高新陈代谢功能的效果。例如有实证研究指出,在国外,医生和护士、牙科医生和牙科卫生员之间具有很强的可替代性,因此应扩大他们的业务范围,并把营业执照制改为批准制。

  一般来说,出口企业的生产率和工资比非国际化的企业高,服务出口企业尤其显著(参见图1)。所以跨太平洋经济伙伴关系协定(TPP)等服务贸易的自由化、顺畅化可以通过优秀企业扩大市场份额得到同样的效果。

  许多服务具有"生产与消费的同时性",这是制造业所没有的。因此选址地点强烈地左右生产率,所以人口和企业移动这种"地理上的新陈代谢"也对国家整体的生产率产生影响。鉴于此,在总人口减少的情况下,运用国土·城市政策和劳动市场政策,促进服务选择生产率高的地点或集中,可以通过集聚经济效果对提高服务产业的生产率做出贡献。

图1:出口与生产率及工资
图1:出口与生产率及工资
图2:创新与生产率及工资
图2:创新与生产率及工资
(资料来源)根据森川正之"服务立国论"制作
(注)图1是出口企业和非出口去企业的比较,图2是推进创新的企业和没有推进创新的企业的比较,显示出全要素生产率(TFP)和平均工资高百分之几。

  另一方面,内部效果产生于服务创新(革新)、有效利用IT(信息技术)提高开工率、增加店铺发挥企业规模经济效应、改善经营质量等各种因素。创新与提高人力资本质量并列为提高生产率的最大源泉。服务企业向硬件研发投资相对较少,但必须重视培养高水平人才、变革组织和业务、构建品牌等软件的创新。

  推进创新的企业和不推进创新的企业之间的生产率和工资差距,服务业远大于制造业(参见图2)。

  大数据和人工智能(AI)等新技术具有飞跃性提升服务产业生产率的潜在可能性。依法保护不受专利保护的经验和顾客数据、采取措施支援以教育培训为主的无形资产投资,都对服务创新非常有效。

  在没有库存的服务产业,通过需求平均化来提高开工率对提高生产率有重要影响。外国游客急剧增加为提高住宿设施的开工率、改善住宿业的生产率做出了贡献。除了住宿总人数的增加,不同于日本人住宿习惯带来的需求平均化效果也不容忽视。此外运用IT提高开工率的余地也很大。

  实际上,许多实证研究结果都显示出,在物流业和旅客运输业有效利用IT可以通过提高开工率来大幅度提升生产率。在国外迅速发展起来的"共享服务"也具有类似的性质。有分析报告结果指出,在美国,叫车服务Uber比一般的出租车乘坐率高30%以上。据研究,其原因是使用移动通讯技术提高了出租车司机与乘客的匹配率、供求双方的时段可以灵活调整、而原有的出租车企业受到低效率公共规则的限制。

◆◆◆

  服务产业的生产率与各种经济社会制度密切相关,不应仅限于个别行业采取对策,重要的是改善创新环境、提高劳动者的人才资本等基础性的增长政策。与此同时,修改阻碍有效利用大城市土地和市区小型而充实化的制度、为促进劳动者在产业间和地域间移动而改革劳动市场制度等有利于新陈代谢顺畅化的政策也是非常有效的。

  不过提高生产率的政策有时也会与地区平衡发展、或就业稳定等其他社会价值之间产生二律背反的关系。

  假如为促进生产率上升的制度改革产生了副作用,就应补充实施减轻副作用的其他政策。以就业稳定为例,扩大教育培训的机会、完善社会保障网都是补充性政策。对于大城市的女性就业与出生率的问题,在使人口地理移动顺畅化的同时,以集聚地为中心完善和充实通勤基础设施和托儿所非常重要。总之,提高服务产业生产率的余地还很大,可采取的政策措施也还有很多。

※本中文稿由RIETI翻译

2016年4月26日《日本经济新闻》

2016年5月31日登载

浏览该著者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