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TPP复兴日本经济与重构世界贸易体制

浦田秀次郎
教职研究员

  跨太平洋伙伴关系(TPP)协定的谈判自开始以来经过5年半的岁月,于10月5日基本达成了协议。TPP协定生效还需要TPP各成员国批准,有些国家的TPP反对派拥有强大的政治影响力,因此还不能掉以轻心。TPP是日本、美国等位于亚太地区的12个国家(GDP约占世界的40%)签署的自由贸易协定(FTA),不仅在贸易、投资和服务领域的自由化水平极高,而且在电子交易、政府采购、知识产权、劳动、环保等许多领域签署了包括规则在内的协定。TPP通过推动在物品、人员、钱财、信息等经济活动中发挥重要作用的因素自由移动,来促进经济增长,提高生活水平。如果TPP不能生效,不仅日本、美国等TPP成员国,对世界经济来说也会受到巨大损失。

TPP与复兴日本经济

  日本经济在90年代初泡沫崩溃后,陷入了被称为失去的20年的长期停滞。2012年底上台的第二届安倍政权采取的扩张性金融财政政策虽然初见成效,使日本经济在2013年有所上扬,但好景不长,2014年以后再次陷入低迷。日本经济低迷的原因虽然也存在世界经济减速的外部因素,但是在人口减少、老龄化、巨额政府债务、市场封闭性等结构性问题上应对迟缓等国内因素更重要。要在艰难的状况下复兴日本经济,TPP可以发挥重要作用。

  经济增长通过供给方的因素和需求方的因素相互作用来实现,前者是增加劳动、资本等生产要素和提高生产率,后者是增加消费、投资、出口等。日本经济无论现状还是将来都无法期待增加劳动和资本以及扩大消费和投资等国内需求,要想复兴日本经济必须提高生产率,扩大出口和对外投资等海外活动。TPP通过扩大向今后预计高速增长的亚太各国的出口和投资,使日本经济复兴成为可能。

  TPP将实现高水平的贸易和投资自由化,日本企业可以因此扩大出口和直接投资。日本的出口商品大部分是工业产品,在加入TPP的日本贸易伙伴11国的全部工业产品中,有99.9%的品种将取消关税,这将有利于日本增加工业产品出口。农林水产品也有98.5%的品种取消关税,具有竞争力的日本农林水产可以扩大出口。

  对于日本企业来说,可以带来巨大利益的是大胆的投资自由化。TPP通过了禁止歧视外国企业,完善投资环境,使外国企业能够与本国企业在公平竞争条件下开展事业的基本原则。具体规则有:禁止在外国企业进入本国市场时附加要求技术转让等条件;向外国企业开放政府采购市场;取消支援国有企业的措施,以免给外国企业进入本国市场带来损害。这些规则可以使日本企业更容易进入TPP成员国市场,提高事业运营效率。许多日本企业通过海外事业获得收益,并把部分收益汇回日本,用于研究开发,研制新产品或新技术,提高竞争力。TPP可以完善事业环境,有助于日本企业提高竞争力实现增长。

  如果TPP打开了原本受到保护的日本市场,进口增加将会加强竞争压力,结果会通过下述2个方式提高生产率:一个是没有竞争力的部门生产缩减,在该部门就业的劳动力和资本向有竞争力的部门转移,使经济整体的生产率上升。另一个是为了对抗竞争压力,必须加速研发新技术或新商品,使生产率上升。在日本,工业部门已经对外开放,而农业领域一直受到保护。在迄今列为自贸协定(FTA)取消关税之外的834种农产品中,橘子、火腿等约400种产品将在TPP框架中取消关税。虽然在这些领域可以期待通过开放市场提高生产率的效果,但是在农业中占有重要位置的大米、小麦、猪牛肉、乳制品、白糖等"重要5项目"将继续受到保护,因此农业无法为实现日本经济复兴提高生产率。

通过TPP重构世界贸易体制

  在世贸组织(WTO)开展的多边贸易自由化谈判多哈回合因WTO成员国的意见分歧而迟迟没有进展,在这种情况下,为实现经济增长希望扩大出口的国家与持同样想法的国家之间开展自由贸易的FTA急速增加。由于WTO的对象基本上是物品贸易,因此国际间移动日趋活跃的人员、钱财、信息等相关规则的制定就成了FTA的任务,这也是FTA急速增加的原因之一。而且FTA引起的连锁反应(多米若骨牌现象)又加快了FTA的增速。FTA是优惠FTA缔约国的内外有别的贸易政策,所以非缔约国不得不减少对FTA缔约国的出口。被排除在外的非缔约国为了打破不利局面,就要缔结新的FTA。被某个FTA排除在外的国家之间缔结新的FTA,从而引发连锁反应。

  许多FTA都是两国或少数几个国家之间缔约,而且每个FTA的规则都不相同,结果FTA的增加导致贸易环境复杂化,限制了贸易扩大,特别是阻碍了成为经济增长动力的供应连的构建和顺畅运营,已经构成严重的问题。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构建许多国家可以在共同规则下开展贸易的大型FTA的动向活跃起来。目前正在谈判中的大型FTA有已经大致达成协议的TPP、东盟(ASEAN)10国·日中韩·印度·新西兰等东亚16国参加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日本和欧盟28国参加的日EU·FTA、美国和欧盟参加的跨大西洋贸易投资伙伴关系协定(TTIP)等。

  建立世界共同的规则是扩大贸易·投资、推动世界经济增长的有效方法,但利用WTO很难制定规则。在这种情况下,建立具有高水平的自由化和全面、公正、有高透明规则的大型FTA,以扩大和统一大型FTA的形式扩展至全世界,是建立世界规则的不可多得的有效手段。在大型FTA中,TPP最具野心,不仅可以成为其他大型FTA的样板,而且正在发挥引导其他大型FTA的作用。TPP最早开始谈判是在2010年,日本于2013年宣布参加谈判,使谈判进入正式轨道并加速。其他大型FTA担心落在TPP后面,也开始了谈判。如果理解这一点,就可以明白,要想推进其他大型FTA谈判及达成协议,需要TPP生效起带头作用。

后TPP时代的日本FTA战略

  TPP将通过日本企业扩大出口和直接投资推进日本经济复兴。此次TPP基本达成协议并没有实现农业完全开放,但只要一旦全面开放农业领域,日本经济就可以真正复兴。为了进一步开放农业领域和加强竞争力,必须在农业领域切实实施结构改革。

  现在,除了已达成协议的TPP外,RCEP、日EU·FTA、TTIP等大型FTA都正在谈判中。引导这些谈判尽快达成协议,进而以扩大和统一的形式重构世界贸易体制,世界经济就可以实现增长。日本同时参加了TPP、RCEP、日EU·FTA,所以可以一边考虑几个大型FTA之间的协调性,一边推进谈判。日本政府在TPP谈判中投入了许多人才,精力充沛而有效地采取了行动,为谈判成功做出了贡献。期待日本在其他大型FTA谈判时也应以同样态度参与,为达成协议积极做出贡献。

2015年10月27日

2015年11月11日登载

浏览该著者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