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PP的评价

山下一仁
高级研究员

许多食品将取消关税吗?

  TPP带来进口食品降价的利好受到关注。除大米、小麦等5种重要产品之外,还公布了橘子、苹果等取消关税的品种,有报道说消费者将可以享受许多利好,但也有报道说消费者将遭遇各种打击。

  不过从农产品的品种数量来说,其中24%已经是零关税,48%的品种降至20%关税以下,这些品种的关税即使降至零也没有多少利好。而且橘子等品种在过去取消进口限制时,不但采取了相应的对策,日本国内的农业界还研发了与进口商品差别化的新品种,因而感到进口商品压力的农民已经基本上消失了。同样的樱桃,日本产和美国产可以说完全是不同的商品。

要求例外的代价

  另一方面,除牛肉之外,重要5个品种都征收100%以上的关税。这些农产品的品种数很少,只有9%,但大米、小麦、白糖、黄油、脱脂奶粉等占饮食生活比重很大,而且大多是面包、点心等其他食品的原料。这些产品的关税今后将继续维持现状。牛肉的38.5%关税降至9%要到16年之后。

  如上所述,要求许多产品作为例外不取消关税的结果是,美国对日本汽车征收的2.5%的关税也在15年后才开始削减,25年之后才会最终取消。

对农业有没有影响?

  关于对农业的影响,不仅维持关税的大米,对削减关税的牛肉和猪肉也基本上不会产生影响。部分媒体报道和专家发表意见说TPP会给农业带来影响是错误的。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日本谈判人员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对牛肉和猪肉有没有影响?

  牛肉的现行关税为38.5%,经过15年降至9%。但这基本上不会带来影响。1991年时取消了进口数量限制,只征收关税,当时的关税高达70%,现在关税降至大约一半。但和牛的产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从自由化前的18万吨左右增加到现在的大约23万吨。

  而且日元贬值了50%,这相当于38.5%的关税失去意义。受进口牛肉价格上涨的影响,国产牛肉价格也随之走高,从2008年到2012年上涨了近1倍,即使取消关税也有富余。

  猪肉10年后将从廉价肉每公斤征收482日元关税降至50日元左右,对高价肉征收的4.3%的关税将全部取消。但销售商巧妙地利用复杂的差额关税制度,把肉的高价部位和低价部位混在一起,以最低关税进口,实际上只需缴纳4.3%的关税。

大米发生什么变化?

  现在大米的低关税进口配额(minimum access)为77万吨,根据美国的要求,其中10万吨将作为主食进入日本市场。招标方法为同时买卖(SBS)方式,外国的卖家和日本的买家共同参与,买家价格(相当于日本的批发价格)和卖家价格(日本进口外国大米价格)差最大者中标。这个差就是国内外价格差。只要存在国内外价格差,就必然有前来投标者。迄今除了下述例外年份之外,这个进口配额的实现率为100%。

  2014年度只进口了12000吨,实现率为12%。尤其是3月份最后一次招标,虽然日本政府提供的配额为88610吨,但只有216吨中标,实现率为0.2%。

图1:MA(低关税进口配额)米的SBS招标方式的中标比例
图1:MA(低关税进口配额)米的SBS招标方式的中标比例

  如下图所示,这是因为消除了国内外价格差。

图2:大米的价格比较
图2:大米的价格比较

  2014年度加利福尼亚米的进口价格为12582日元,从2014年9月日本国内米价出现下滑趋向,2015年4月只有11921日元,国内外差价不仅消失,而且完全逆转。部分商社甚至打算把日本米向加利福尼亚出口。

  TPP谈判决定以SBS方式新增加从美国进口7万吨、从澳大利亚进口8400吨大米的配额。然而连现在的10万吨配额都几乎实现不了,即便追加进口配额,也只能有名无实。

应谈判什么?

  在TPP谈判中,即使取消大米关税,也不会影响日本的大米农业。如果取消农产品关税是日本的谈判方针,就不应为汽车谈判苦恼。

  经济学上有句格言"关税是垄断之母",如果取消关税,就无法维持把国内价格提高到国际价格以上的减种政策。也就是说,这个政策将自动停止。

  从根本上来说,在国内外差价逆转的状况下,出口可以卖出高于国内的价格,因此没有必要维持比国际价格还低的国内价格。如果停止减种政策,国内米价将下降至8000日元左右,就可以大张旗鼓地出口。而出口增加将导致国内市场供给量减少,米价就会上涨。如果出口价格为12000日元,国内米价也将上涨到这个水平,从而促进国内大米生产扩大。

  即便保持高关税,国内市场也会因人口减少而缩小。只靠国内市场,农业只有安乐死一条路。高品质的日本大米如果能通过停止减种政策而增强价格竞争力,不仅无需关税保护,还可以通过出口开拓世界市场。这就是日本农业的再生之路。

  如果在TPP谈判时取消大米关税,就可以停止减种政策。日本农业又一次失去了活性化的机会。希望取消大米关税的专职农户也出现了,然而这样的声音并没有反映到TPP谈判中。

有没有利好?

  当然有利好。

  第1,进入他国市场的机会增加。除了美国的汽车关税之外,日本出口的农产品和工业产品都可以享受对方国家降低关税的利好。便利店和银行设立分店也会增加。而且公共事业等政府采购也将在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新加坡、秘鲁、智利等国比现状进一步扩大准入范围,对其他国家则可以开创新业务。

  第2,制定或扩充规则。TPP引进了比WTO更严格的规则,或在WTO没有实施过的领域引进了规则。如:保护知识产权防止山寨产品交易等、禁止投资时要求转让技术或要求当地采购、保证国有企业和外国企业处于同一竞争条件、对于削减关税和取消优惠措施,算出地区内所有附加值总和,以超过一定附加值率的物品为对象的累积原产地规则等。

  第3,自由贸易协定,加入有利好,不加入就受损。加拿大和墨西哥两国首脑听了野田前首相宣布参加TPP预备性谈判的发言后,当场立即决定参加TPP就是一例。TPP规模越大,或越发展壮大,希望参加的国家也越多,而且中日韩、日本欧盟之间的自由贸易协定谈判也越加速。

  尽管有上述利好,但当初旨在取消全部关税的高水平协定没能实现,可以引为自豪的21世纪型自由贸易协定并没有获得成功。

2015年10月16日

2015年11月5日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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