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特别专栏:2015年日本经济展望

从澳大利亚感受到改变劳动环境的必要性

冲本龙义
访问学者

第1和第2支箭的功绩及效果的稀薄化

  继2013年之后,说2014年也是日本金融市场震荡的一年毫不为过。日经平均股值的波动幅度超过4000日元,日元兑美元汇率的波动幅度超过20日元。这些数字虽然和2013年相匹敌,但与2013年稍有不同。那就是股市的变动。2013年股价的波动幅度虽然在近6000日元左右,但它的波动幅度基本在上涨。相对于此,2014年股价波动幅度中有一多半是下跌。日元贬值与股价上涨是安倍经济学第1(大胆的货币政策)和第2(灵活的财政政策)支箭的主要目标,如果从安倍政权上台以来的股价和汇率来判断,可以说这些政策取得了巨大的成果。但是,从股价的动态来看,可以说2014年看到的是这些效果的衰退。

  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效果变得稀薄这一点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可思议。从根本上说,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主要目的是,在经济衰退时期暂时刺激和支撑经济,利用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使股市收益率和经济增长率永远上升是不太可能的。即便如此,像2014年10月31日日本央行采取追加宽松政策一样,如果可以持续追加新的大胆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当然没有问题,但无论货币政策还是财政政策,在政府债务增加成为沉重负担的现在,新的大胆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都处于无法追加的局面。比如,货币政策在2014年10月31日追加的宽松政策,因超过了市场的预测,虽然取得了一定成果,但另一方面,考虑到财政金融问题的制约,日本央行很难再追加比以往更大规模的宽松政策。同样,在超过1000万亿日元的庞大政府债务和消费税增税延期的背景下,实行大规模的财政政策也变得困难。实际上,把消费税的增税部分作为财源支援育儿的政策被迫中止至今记忆犹新。而且,虽然内阁会议通过了年末3.5万亿日元规模的经济对策,但这个决议旨在兼顾刺激经济和重建财政两个方面。也就是说,2015年,迄今的第1和第2支箭的效果会更加弱化,放出追加的第1和第2支箭也绝非易事。

从澳大利亚感受到改变劳动环境的必要性

  如此看来,最重要的还是第3支箭(唤起民间投资的增长战略)。迄今为止,对于第3支箭,提出了各种各样的政策建议,但至今很少有实际有效的政策。在2015年,更具体地推进第3支箭的增长战略,对日本经济来说是必不可缺的,对2015年以后的可持续经济增长也会产生巨大的影响。第3支箭包括放宽限制和结构改革等,但自从我在澳大利亚开始工作后,看到周围的许多女性都是边育儿边上班,使我重新切实感到提高女性劳动参加率和低生育率对策是第3支箭的重要因素之一。并感到为此改善劳动环境可以起到很大作用。以下,我想介绍几个插曲。不过我的专业是金融经济学,因此这可能只是一般的意见,但我希望因此反而更贴近民众的想法。

  我从2014年3月开始在澳大利亚国立大学(ANU)克劳福德公共政策学院执教。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是澳大利亚唯一的国立大学,地处澳大利亚首都坎贝拉。在我来这所大学之前,不要说坎贝拉,甚至从来没有在澳大利亚居住过。来到坎贝拉之后感受最深的是,工作生活平衡非常受到重视。实际上,在为ANU新就业人员举行的说明会上,最初提到的就是“不要过度工作”。我刚来到新的国家,正值意气风发的时候,听到这话多少有些扫兴,但并不是说可以不认真工作,这意味着必须自己适当调整工作量,实现工作生活平衡。因为通过重视家庭和私生活,让生活变得充实,可以提高工作效率甚至研究成果。并且,通过重视工作生活平衡,也形成了有利于女性边育儿边工作的环境。

  可能与这些有关,这里的商店和餐厅关门时间相当早,对此我也感到吃惊。在坎贝拉,有一个从我家开车5分钟就能到达的大型购物中心。我以为澳大利亚首都的购物中心,肯定一直到晚上都很热闹,但是我完全想错了。星期五以外的平日,基本上所有的商店都在下午5点就关门。星期六星期日比平时还早,星期日下午4点基本上所有的商店就都关门了。其理由之一是,澳大利亚的最低工资较高,超过16美元,法定劳动时间外的工资则更高。其结果是,对许多商店来说,早早关门是最合理的选择。不用说,最低工资较高也可能带来弊端,但毫无疑问,劳动者的工作时间因此受到限制,有助于实现工作生活平衡及提高女性的劳动参加率。实际上,由于最低工资较高,不工作的机会成本也随之上升,所以对许多人来说,参加工作应该是最合理的选择。

  另外,就业形态也非常灵活。实际上在我工作的国立大学,下午2点就回家的工作人员也不少。这是因为许多小学都在3点放学,他们需要去接孩子。在我周围,2点就下班的女性很多,但当我偶尔3点去小学接孩子的时候,发现男性也很多。当然也许有人接完孩子后再回单位工作。我觉得正是因为实行了这样灵活的就业方式,使育儿和工作两者兼顾成为可能。

结束语

  提高女性劳动参加率和低生育对策是安倍经济学第3支箭的重要构成因素之一。解决等待入托儿童问题及对育儿世代的收入转移等无疑是重要的对策,但实现持续提高女性的劳动参加率和出生率,不仅需要以现有的劳动环境为前提制定政策,还应象澳大利亚那样,把改善劳动环境及灵活的就业方式考量在内,这也是非常重要的。前面已经讲过,本专栏文章只是写下了我在澳大利亚的所感所想。但是从日本的劳动经济学家及社会学家那里也听到了同样的感想(注1)。

  总之,毫无疑问,2015年对今后的日本经济来说是重要的一年。期待能成为结出丰硕成果的一年。

2015年1月6日

2015年1月29日登载

浏览该著者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