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特别专栏:展望2013年的日本经济

关键在于重启关于“社会保障预算刚性化”的讨论
——推进下一个25年的“改革”

小黑一正
顾问研究员

  2013年是日本的平成25年——“平成”这一年号开始以后正好经过了四分之一世纪。在这25年中,日本经济遭遇了泡沫经济崩溃、不良债权问题和金融体系危机、雷曼危机和欧洲债务危机等问题,都勉强应付过来。

  但是,增长率下降和通货紧缩、核电和能源问题、低生育率老龄化日益严重带来的社会保障支出和政府债务(与GDP比)的激增等问题尚未得到解决。

  新政权的框架已经决定,预计今后将逐渐出台新政策。我们期待今年能够成为日本经济的转折点。

  从转折点的意义上说,重要的是不拘泥于短期视野,而是思考如何认清下一个25年。这时尤其重要的是在低生育率老龄化日趋严重的形势下重建社会保障。

社会保障支出终于突破100万亿日元大关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就在最近,2010年度的社会保障支出突破了100万亿日元大关。如下图所示,厚生劳动省早前公布的《社会保障的支出与负担预测》(2006年5月)也已经大致预想到这一趋向,社会保障支出今后也会继续膨胀。

图表:社会保障支出等的变迁
图表:社会保障支出等的变迁
(资料来源)根据社人研《社会保障支出》(2007年度)及厚生劳动省《社会保障的支出与负担预测》
(2006年5月)制作

  因此,当前的问题是如何控制社会保障支出的膨胀。在这种情况下,“社会保障制度改革国民会议”从2012年11月下旬开始进行讨论,为在2013年8月做出结论,预定以年金、医疗、护理和低生育率老龄化对策这四个领域为中心展开讨论。据报道,通过提高开始领取年金的年龄来控制社会保障支出的对策等可能成为焦点。

最重要的是“社会保障预算的刚性化”

  在讨论中,提高开始领取年金的年龄虽然也是一个重要的课题,但是如不改变“支出大于负担”的状况,社会保障改革将会以失败告终。其实最重要的视点是明确社会保障财源,实现“社会保障预算的刚性化”(彻底阻止资金从一般预算流入社会保障预算)。

  “社会保障预算的刚性化”这一概念,在2009年9月民主党政权诞生之前,自民党麻生政权曾经根据“社会保障国民会议”(2008年11月4日,会议主席:东京大学教授吉川洋)的最终报告,于自民党政权末期的2008年12月份进行过试探性讨论。这次探讨的一部分从下述《为构建可持续性社会保障及确保稳定财源的‘中期计划’》(2008年12月24日)中划线的部分也可以得到解读。

为构建可持续性社会保障及确保稳定财源的‘中期计划’
(2008年12月24日内阁决议)
Ⅱ、为国民彻底放心,确保社会保障的稳定财源
3、确保安心与责任相互平衡的财源
(1)关于社会保障的稳定财源,从负担与支出平衡的观点,以及国民普遍受益的社会保障费用应由所有世代广泛公平分担的视点,把消费税作为主要财源,并作为税制根本改革的一环去实现。
(2)关于国家和地方的年金、医疗、护理的社会保障支出及低生育率老龄化对策所需要的政府负担的费用,以国家和地方的稳定财源负担全额为理想和目标。
Ⅲ、税制根本改革的整体状况
1、税制根本改革的路径
(2)消费税收入用于社会保障支出,与其他预算严格分开结算,在预算和结算中明确消费税收入与社会保障支出的对应关系。具体来说,通过将消费税的全部收入用于已经建立并制度化的年金、医疗和护理的社会保障支出,以及低出生率对策的费用,使消费税收入全部归还国民,不得用于政府机构。

  在划线的部分,“与其他预算严格分开结算”这句话极为重要,这是因为,现在的社会保障(年金、医疗、护理)财源如上图表所示,不仅包括国民交纳的社会保险费,而且包括政府负担。例如基本年金制度,支付额的50%由政府负担(从一般预算中拨款填补)。医疗和护理制度也一样。因此,构成了老龄化日益严重使社会保障支出额急速增加,政府负担自然也急速增加的机制。

  包括这种政府负担在内的“社会保障相关费用”以每年超过1万亿日元的速度不断膨胀,因此今后的政治将再次面临如何解决政府负担增加的财源这一严重问题。在这方面,通过发行公债(扩大财政赤字)解决财源也是一个方法,但是从日本财政的现状来看效果有限。此外还有通过削减社会保障以外的预算来解决财源的方法,但社会保障相关费用在10年期间增加了10万亿日元以上,这种方法的局限性非常明显。

  在这种情况下,低生育率老龄化日益严重,每当需要社会保障的新财源时,就会引发“借多少债”“削减什么填补社会保障”这样的讨论,招徕政治上的利害冲突,其最大原因是解决社会保障负担增加的“基本财源”不明确。

  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应事先决定一个社会保障的基本财源(公债除外)。在此基础上,对于现在主要采取课赋方式的社会保障(年金、医疗、护理),应引进事前积累(为使低生育率老龄化引起的未来负担上涨平均化实施的积累支付),提升积累方式的比重。同时建立规则,如果中长期的支付总额为100,就应半自动地改变基本财源的税率,把国民的中长期负担总额也调整到100。另一方面,如果国民的中长期负担总额的上限为70,就迅速地把中长期的支付总额也削减至70。

  那么,应以什么为财源呢?从上述《中期计划》(2008年12月24日内阁会议通过)可以推测政府考虑以消费税为基本财源。如果每个世代的受益和负担基本一致的话,不论是消费税还是交纳社会保险费都可以。

  在此基础上,应彻底阻止一般预算和社会保障预算之间的资金来往,使社会保障预算从一般预算分离出来“刚性化”。也就是说,基本财源应作为只用于社会保障的财源固定化,与其他财源隔离。

通过“社会保障预算的刚性化”可以带来三个好处

  这样做有三个好处。第一,可以明确社会保障的每个世代受益和负担之间的关系。第二,受益水平一经决定,就通过基本财源半自动地调整负担水平,结果,社会保障体系本身也得到稳定。由于知道自己负担多少,领取多少,因此从事劳动世代和老龄世代双方都可以安心设计一生的生活。第三,没有必要为解决社会保障财源而半强制性地削减其他预算。由于无需为社会保障牺牲其他财源,所以可以根据需要,为将来的增长合理地制定必要的预算。

  总之,“社会保障制度改革国民会议”为在2013年8月做出结论已经开始讨论。很显然,社会保障预算的刚性化是关系到社会保障改革成功与否的关键。2009年民主党政权诞生中断了讨论,现在自民党重新执政,笔者期待认清下一个25年,包括社会保障预算刚性化在内,推进社会保障的根本改革。

2012年12月28日

2013年2月7日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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