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雇用形成的文化多元化——为了企业和地区的发展

刘洋
研究员

  众所周知,雇用外国人有利于确保充足的劳动力,加强国际竞争力。实际上,雇用外国人还有另一个重要的方面,即可以使思维方式、知识和创意多样化,带来文化多元化的效果。这种文化多元化在许多国家为提高企业业绩和促进地区发展做出了贡献。而避免文化多元化,则可能丧失竞争力(Bassett-Jones 2005)。为了长期保持竞争力,日本企业也应积极地促进文化多元化。

外国劳动者带来文化多元化的效果

  在市场竞争激烈的今天,需要时刻解读复杂的情况,以崭新的创意开展创新。要想实现这些,比起在同样环境里成长、接受相同教育的成员组成的"单一文化"工作团队,多元文化的工作团队具有绝对优势。

  根据Lee(2015)的研究,外国劳动者形成的多元文化(Cultural diversity)可以产生两种效果,第一个是企业层面的效果,有助于以开阔的视野掌握情况,提高解决问题的能力,运用多种多样的新创意开展企业创新。第二个是地区层面的效果,如果地区经济中存在多元文化,可以促进整个地区的创新,提高生产率,进而对地区当地居民的就业和工资做出贡献。

企业层面的效果

  关于企业层面的效果,首先,开阔的视野有利于做出正确的判断,抓住机遇,提高解决问题的能力。而且,外国劳动者带来的多元文化可以产生更多新创意,把外部的构想改变成新形式引进,为企业创新和研发新产品做出贡献(Lee(2015))。

  许多国家的研究运用计量分析,证实了这些效果的存在。例如McGuirk(2000)使用爱尔兰的数据进行的研究表明,劳动者的多元文化对企业层面的创新做出了贡献。Parrotta,Pozzoli和 Pytlikova(2014)根据丹麦的数据进行了研究,也显示出多民族文化的多元化对企业获得专利产生了有益的影响。进而Nathan,Max,and Neil Lee(2013)根据位于伦敦的7600家公司的数据进行研究的结果,拥有多元文化的管理团队比单一文化管理团队引进了更多的新产品创新。在中小企业也观察到了同样的效果。Lee(2015)使用英国的中小企业数据进行研究发现,企业所有者或经营伙伴中外国人比例高的企业,更加积极引进新产品或生产工艺。进而Hornung(2014)的实证研究表明,移民对制造业企业的生产率产生了长期持续的效果。

地区层面的效果

  在地区层面,外国劳动者带来的文化多元化,可以促进地区的创新和提高地区整体的生产率。例如,Bosetti,Cattaneo,和 Verdolini(2012)根据欧洲20个国家的数据进行了研究,发现雇用拥有高技能的外国劳动者,在这些地区的专家之间形成了多元文化,对该地区专利申请数的增加和科学研究的发展做出了贡献。还有Suedekum,Wolf,和 Blien(2014)对德国的研究证明,外国劳动者形成的多元化提高了地区生产率,对当地居民的工资和就业产生了有益的影响。

文化多元化的理解中应注意的问题

  雇用外国人形成的文化多元化的效果,需要注意下述问题。首先,重要的不是单纯的外国人比例,而是通过雇用外国人实现的文化多元化。上述的实证结果不是说外国人更有经营能力或拥有更高的生产率,而是指本地劳动者与外国人互相切磋琢磨,从而形成了文化多元化的效果。

  其次需要注意的是,文化多元化不仅带来利益,还有可能出现异文化间交流的困难和相互理解的不足。为了克服这些问题,需要高水平的管理能力和策略(Bassett-Jones,2005)。

日本的现状

  日本是一个接近单一民族的国家,要想获得文化多元化的效果,除了雇用外国人之外别无选择。为弥补劳动力短缺,可以雇用女性和老年人,为加强国际竞争力,可以加强日本人的全球化思维和能力,然而,为了获得文化多元化产生的效果,只有依靠雇用外国人才。

  在日本,大学及以上学历的劳动者中,外国人的比例小于其他多数发达国家和地区。据OECD的统计,日本在OECD各国中排倒数第2位(2006年数据)。而且,日本企业对外国人员工,往往要求他们遵循日本人的思考方式和习惯,少有发挥外国人的独特思考方式,引导文化走向多元化的情况。

  正如Bassett-Jones(2005)所指出的,是接受职场上沟通困难的风险,来引进多元文化,还是冒失去竞争力的风险,去回避多元文化,世界许多国家都通过种种策略,改善管理机制,选择了前者。但是从日本的现状来看,似乎选择后者的企业较多。这与日本的传统习惯相关,在对企业经营者和一般劳动者进行评估时,比起采用新构想做出的贡献,日本更重视按照传统的做法如何避免发生问题。其结果,为了避免可能引发的问题,人们往往回避新方法。先去大胆尝试新方法,其后如果出现问题时,去想办法解决问题的思路,在日本很少采用。这种牺牲竞争力的做法,虽然可以得到眼前的安稳,但将来有可能遭遇危机。

  许多国家的政府为了吸引外国人才,出台了各种各样的政策。2012年以后,日本政府也开始实施引进外国高级人才的政策,着眼于"给日本产业带来创新,同时通过与日本人切磋琢磨,促进专业技术劳动市场发展"。而且近年来,赴日本的外国留学生也不断增多。据企业人士说,来自留学生的外国员工,比起没有日本留学经历的外国员工,更容易与企业中的日本员工沟通。如果充分利用这些机遇,积极促进文化多元化,企业将在未来的竞争中占据有利地位。

  注:本文中使用的调查研究得到了日本学术振兴会(JSPS)的科研经费的资助(科研经费编号:16K17144)。

>> 日本语原文(2016年12月15日登载)

参考文献
  • Bassett-Jones, Nigel. "The paradox of diversity management, creativity and innovation," Creativity and Innovation Management 14.2 (2005): 169-175.
  • Bosetti, Valentina, Cristina Cattaneo, and Elena Verdolini. "Migration, cultural diversity and innovation: A European perspective," FEEM Working Paper No. 69.2012 (2012).
  • OECD. "OECD Science, Technology and Industry Outlook 2006"
  • Lee, Neil. "Migrant and ethnic diversity, cities and innovation: Firm effects or city effects?" Journal of Economic Geography 15.4 (2015): 769-796.
  • McGuirk, Helen, and Declan Jordan. "Local labour market diversity and business innovation: evidence from Irish manufacturing businesses," European Planning Studies 20.12 (2012): 1945-1960.
  • Nathan, Max, and Neil Lee. "Cultural diversity,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Firm-level evidence from London," Economic Geography 89.4 (2013): 367-394.
  • Niebuhr, Annekatrin. "Migration and innovation: does cultural diversity matter for regional R&D activity?" Papers in Regional Science 89.3 (2010): 563-585.
  • Hornung, Erik. "Immigration and the diffusion of technology: The Huguenot diaspora in Prussia,"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104.1 (2014): 84-122.
  • Hunt, Jennifer, and Marjolaine Gauthier-Loiselle. "How much does immigration boost innovation?" American Economic Journal: Macroeconomics 2.2 (2010): 31-56.
  • Suedekum, Jens, Katja Wolf, and Uwe Blien. "Cultural diversity and local labour markets," Regional Studies 48.1 (2014): 173-191.
  • Parrotta, Pierpaolo, Dario Pozzoli, and Mariola Pytlikova. "The nexus between labor diversity and firm's innovation," Journal of Population Economics 27.2 (2014): 303-364.

2016年12月26日登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