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要成为坚守全球化的堡垒

户堂康之
教职研究员

封闭性与经济停滞的恶性循环

  下届美国总统特朗普明确宣布退出TPP。在世界上,英国脱离欧盟,印度尼西亚限制矿物资源出口等,贸易保护主义的政策开始盛行。在这种状况下,在11月20日召开的亚太经济合作会议(APEC)上,安倍首相强调"自由贸易才是世界经济增长的源泉",并表示"应以促进综合发展的经济政策克服贸易保护主义"(2016年11月21日《日本经济新闻》)。笔者举双手赞同安倍首相的这一表态,日本应成为坚守全球化的堡垒,为世界发展做出贡献。

  正如安倍首相所说,自由贸易可以推动经济增长,这已得到了许多实证研究的证明。这不仅是因为如李嘉图(David Ricardo)所言,优先发展竞争力较强的产业可以高效生产。而且通过贸易还可以与其他国家的"异己"交流,吸收新鲜知识,对推动国内企业创新(创意)具有很大的效果。不仅贸易,通过外国投资加强与世界的交流也可以促进创新。

  贸易和投资的自由化可以推动创新发展社会,这从日本江户幕府末期的经验也得到了证明。根据笔者对包括这种创新带来的效果进行的试算显示,TPP有可能使日本人均GDP增长率提高1.5个百分点(参见http://www.rieti.go.jp/cn/special/policy_update/09.html)。

  但是,建立并保持与海外企业等异己的联系需要花费成本,因此个人和企业的网络往往带有封闭性。没有新知识流入的封闭性经济会停滞不前,然而人们有时会把原因归于国外进口或外资流入等异己,因此变得更加封闭。封闭性和经济停滞的这种恶性循环一旦发生,就很难阻止封闭性的恶化,进而给经济和社会带来巨大损失。从封闭型区域经济化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历史就是这种情况在全世界发生的结果。

日本自身必须进一步开放

  不能让下届美国总统特朗普退出TPP和英国退出欧盟成为这种走向毁灭的恶性循环的开端,日本应为阻止恶性循环发挥重要的历史性作用。不过,为此日本必须做好下述几件事。

  首先,日本自身需要进一步开放。特朗普在最近的美国总统大选时提出,如果签署了TPP,美国对日本的汽车降低关税,而日本却保留对美国牛肉的关税是不公平的。他的话未必是无稽之谈。在TPP谈判中,由于日本设置了"禁区",对进口大米、乳制品、食用肉类等商品的壁垒没有拆除。这些壁垒确实打击了美国加入TPP的积极性。

  实际上,美国从TPP获得的利益并不多。据一桥大学古泽泰治教授等人推算,通过签署TPP美国的GDP只增加0.02个百分点(注1)。与日本GDP增加0.3个百分点、马来西亚增加1.6个百分点的推算相比,美国的利好微不足道。因为美国虽然农业增产,但纺织和汽车等将面临减产。因此不难理解,许多国民担心被TPP抢夺美国制造业的就业机会,对不能充分获益感到不满,其结果高举反对TPP大旗的特朗普获得了广泛支持。

  现在美国已经决定退出TPP,日本今后的合理安排应当是首先争取签署日美双边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然后考虑参与国家比TPP更多的FTAAP(亚太自由贸易区)。要想按照这样的路径扩大自由贸易协定,阻止世界经济走向贸易保护主义,需要日本率先进一步开放,不设禁区,推进贸易自由化。从全世界来看,对日投资水平极低,对此也应消除各种有形无形的壁垒,进一步吸引投资。

制定实施没有贸易保护主义色彩的包容性政策

  不过,迄今一直作为禁区的产业要实现自由化在政治上绝非易事。在禁区产业工作的人们当然会反对自由化。但是如前所述,贸易和投资自由化可以使日本GDP整体大幅度增加。所以安倍首相所说的实施包容性政策,使全体国民都能够享受贸易和投资自由化带来的利益是完全可能的。

  当然,所谓包容性政策不是撒钱或贸易保护主义政策。贸易保护主义反而会削弱生产者的积极性,导致经济停滞,可能抵消贸易投资自由化带来的利益。因此,促进生产者努力工作的再分配政策非常重要。例如,对农田交易不应设置准入壁垒,如果向农民提供有时限的定额补贴,就能在不损伤农民创新积极性的前提下,进行收入再分配。这样,从中长期来看,日本的农业将蜕变为运用IT或大数据、开展技术革新、拥有国际竞争力的产业。

  进而支持多种多样的相互联系也属于包容性政策。中小微企业与外国企业或研究机构等异己建立关系,没有足够的人才和信息,所以政府可以提供信息,牵线搭桥,支持中小企业向国外发展,为农民扩大销路或创新牵线企业和大学,让自由化带来的经济利益渗透到各个角落。

  通过这些政策可以构建在全球化形势下任何人都能享受经济增长果实的制度。笔者强烈希望日本政府实施这些政策,并向全世界发出信息,阻止世界经济走向封闭及伴随而来的崩溃。

>> 日本语原文(2016年11月25日登载)

脚注
  1. ^ Gilbert, J., Furusawa, T., and Scollay, R., 2016. The economic impact of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What have we learned from CGE simulation? Asia-Pacific Research and Training Network on Trade Working Paper, No. Economic and Social Commission for Asia and the Pacific, U.N.

2016年12月12日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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