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环境政策现在时

孟健军
客座研究员

1、时隔15年通过了大气污染防治法修订草案

  为治理PM2.5(细颗粒物)等造成的严重空气污染,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于2015年8月29日通过了自2000年4月9日以来实施了15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大气污染防治法》修订草案,这是在2013年初北京市民强烈要求政府公布PM2.5数值,政府的环保对策受到全国关注的情况下,经过公开各种信息和完善制度后出台的历史上最严格的关于大气污染的环保政策。

  2013年时,在北京市民的强烈要求下,中央政府重新修订的国家《环境空气质量标准》纳入了PM2.5观测指标,环保部承诺到2016年在全国范围对PM2.5进行观测。但是对于日益严重的大气污染政府并没有拿出有效的对策。

  这次修订草案明确规定了地方政府的监督责任并加强了对企业的处罚规则等。从2016年1月1日开始实施的修订草案,在地方政府监督下对于发生了重大污染事故的企业,罚款额从原规定的上限50万元提高到污染损失额的3倍至5倍,而且为了减少排放PM2.5等大气污染源物质,对汽油燃料等的品质标准做出了规定,要求炼油企业依照品质标准进行生产。可以说修订草案是顺应了民意要求解决环境污染的结果。

2、国内日益高涨的环保意识

  根据推测,中国13亿7000万人口中现在有大约40%居住在PM2.5高污染区域。2015年2月28日播放的有关中国大气污染的纪录片《穹顶之下》描述了许多中国城市被大气污染的穹顶笼罩着。这部纪录片在互联网上播放以后,在到3月2日的短短2天里,在中国国内竟播放了2亿次,引起了无数人的反响。

  根据日本公益财团法人旭硝子财团实施的《关于地球环境问题与人类生存的问卷调查》过去3年的调查报告结果,与全球暖化和生物多样性等问题相比,在中国答卷者的环保意识中始终占第1位的是日常身边的环境污染问题(参见下图)。另外,根据该财团2015年9月公布的最新调查显示,分项目比较世界各地区对地球环境状况的选择倾向的结果,总体上回答最关心气候变化的比例占第1位(25%),以下顺序为环境污染(12%)、生物多样性(11%)、水资源11%。不过,与包括日本(32%)和美国(33%)在内的世界大部分国家最关心气候变化的不同,中国回答者最关心环境污染的比例占第1位(29%),远多于其他项目。

  近年来,中国人由于身边的环境污染所带来的危机感,对环保问题的意识发生了巨大变化,对政府投以严厉的目光。环境污染问题也经常成为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主要议题之一,许多中国人对政府的环境对策感到不够充分。

图1:中国人对环境问题的意识变化(2013、2014、2015)
图1:中国人对环境问题的意识变化(2013、2014、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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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旭硝子财团《关于地球环境问题与人类生存的问卷调查》报告,2015年9月。

3、削减煤炭消费应对大气污染

  中国是世界第一大煤炭生产国,也是第一大煤炭消费国。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14》的数据,2012年的煤炭产量为36亿4500万吨,煤炭消费量为35亿2547.1万吨。此外,煤炭进口量也有2亿8841.1万吨。生产量和消费量分别占世界份额的46%和49%。在中国发电量的80%使用煤炭,而且水泥、钢铁和玻璃板等的生产也需要消耗大量煤炭。大量消耗煤炭与PM2.5等严重的环境问题有着直接关系,是大气污染日益严重的主要原因。

  作为环保对策,政府提出了控制煤炭能源消费的方针,在发电部门正在推进核能、水力、风力及光伏发电等各种各样的能源方式。其结果,煤炭的生产量和消费量从2013年的顶峰开始下降。根据国家发改委的最新公布,2015年上半年的煤炭产量为17亿8900万吨,同比下降了5.8%,继2014年(同比下降1.8%)后连续2年下降。进而本次全国人大通过的修订草案为了改善大气污染,重点限制了煤炭的质量。2015年1月以后将对城镇地区的煤炭质量加以限制,尤其是灰分≥16%、硫磺成分≥1%的劣质煤炭都成为禁止使用、进口和销售的对象。

  中国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中有大约80%源于燃烧煤炭,因此以减少煤炭能源使用为中心的大气污染对策,将对减少二氧化碳排放量和控制温室气体排放做出巨大贡献。

4、雄心勃勃地制订了面向欧美合作的全球温暖化对策新目标

  2014年11月12日,习近平主席和奥巴马总统在北京共同宣布了温室气体减排的新目标,这一目标表明了对于2015年12月在巴黎召开的COP21大会上构建新的国际框架,两国将加强协调的强烈意愿。

  2015年6月29日,正在欧盟(EU)访问的李克强总理为了在COP21大会上"达成积极有为的具有法律效力的温室气体削减目标"与欧盟发表了联合声明。第2天李克强总理在访问法国时,首次公开了到2030年的减排计划细节。同一天中国政府又向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秘书处提交了到2030年的温室气体减排目标计划《强化应对气候变化行动——中国的国家自主贡献》。

  该计划内容如下:到2030年左右达到二氧化碳排放量峰值,并尽最大努力提前达到峰值。到2030年把GDP中的二氧化碳排放量比2005年减少60–65%,进而到2030年把非化石燃料占一次能源消费的比例增加到20%,并且到2030年把森林存量比2005年增加大约45亿立方米。在国家和地方两个层面,通过具体政策不断加强气候变化对策。例如,其中包括把新建火力发电厂的排放量逐步减少到300g/kWh(按标准煤炭换算)等内容。

  中国希望通过制定这些积极有为的减排目标,在环保领域与美国和欧盟各国开展合作,来争取在COP21大会上的主导权。

5、第13个五年计划的减排新目标以及国际合作的展开

  中国通过提出2030年的减排目标,不仅需要依照世界公约行动,而且可以面向全世界强烈展示从重视"增长·消费"向"循环洁净发展"转变的决心。

  2009年11月,中国首次制定了到2020年把温室气体排放量比2005年减少40–45%的目标,2011年以后,又把它作为具有法律效力的目标,写进了《第12个五年规划(2011–2015)》。本次的新目标是在2005年至2030年期间,把GDP1美元的二氧化碳排放量每年削减3.6%–4.1%。这一削减率比美国(2.3%)和欧盟各国(2.5%–3%)速度更快。将于今年底公布的《第13个五年规划(2016–2020)》要实现的目标值,预计将根据这个新目标来制定。

  中国政府认为,要想实现到2030年达到排放量峰值的减排目标,必须进一步节能,并扩大新能源和再生能源使用,以及提高能源效率等。为此需要41万亿元人民币的投资,同时正在探索通过国际合作来削减成本。现在,美国与中国正在一起开始减少煤炭使用,中美的环保合作在能源和环保技术领域取得了进展。2015年6月底在华盛顿举行了中美战略经济对话,在127项具体合作的名单中,能源和环保技术领域的合作协议多达81项。以共同研发环境友好型煤炭技术为中心,两国的企业和大学已经开始实施多个合作项目。

2015年10月7日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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